“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耳边还传来歌声,陆苗想起了这是时尧以前最喜欢的歌,也想起了两人一起听歌的午后。
“嘶——”
手指传来剧烈的痛楚,陆苗一个不留神锤自己手上了。
她的皮肤一向娇嫩,这下直接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不断往外冒,淌过指关节。
这就是好事不成双,坏事不单行吗?
陆苗觉得自己今天触上霉头他爹了。
她翘着受伤的食指,小脸皱得拧巴巴的,气呼呼地拿过手机把歌给掐掉了。
即使是小时候和别的孩子到处野,大街小巷的乱窜,陆苗也很少受伤。
别人动不动就崴个脚、折个手什么的,她都没有试过。
野大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疤痕,但是她身上是完全的光洁无暇,连个蚊子包留下的痕都没有。
很好,如今可以受伤了。
陆苗扯了张纸巾包住伤口,在房间里到处翻找止血的东西。
但是一无所获,要知道当年时尧从机车上摔下来都是不情不愿才去的医院包扎。
陆苗无奈,只好在手机上下单了止血贴和碘液棉签等东西外卖送来,然后又进了卫生间将散落的东西和架子先捡起来放到一边。
半小时左右,电话铃声就响了,外卖小哥让她下楼去拿。
陆苗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准备下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裙,虽然睡裙长到小腿且自带薄薄的胸垫,但是这样去见外人感觉怪怪的。
她在这里没有外套,于是她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时尧的黑色风衣,又把刚才收拾出来的垃圾打包带上,拿了钥匙锁了门就下楼了。
楼道完全的漆黑一片,好在有声控灯,陆苗担心外卖小哥等得及就小跑着下去的。
然而刚到三楼时,就看到一个脸红脖子粗的中年男人扶着扶手往上走。
楼道很狭窄,面前能过两个人,但是粗腰肚腩大的男人就站了大半。
陆苗看得似乎喝醉了,不敢贸然向前,就在边上等着,等他走上楼。
等了大概两分钟,男人像是动了又像没动,眼睛都半撑着,估计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陆苗有些焦急,刚准备开口问他,手机就进来电话。
她按了接听,是外卖小哥催她,陆苗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下去。”
挂了电话后,陆苗也顾不得了,直接侧着身子从男人身边经过,好在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扶着楼梯往上爬。
没一会,陆苗就到了楼下拿到了东西,外卖小哥下一秒就飞奔赶去下一单。
嗐,果然能在大城市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啊,陆苗感慨着。
随后,她走到不远处的垃圾站那扔了手里的垃圾,又重新上楼。
她一边走着上楼,一边查看了手里的碘液用法。
一直到四楼都没看见刚才的醉汉,陆苗估摸着他应该是回到自己房间了。
每个楼层一共四间房,时尧的房间在四楼比较靠里的位置,陆苗把碘液放回袋子里准备掏钥匙开门。
下一秒,她就看到刚才那个醉汉坐在了时尧的房门前。
……
陆苗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她一向有点害怕喝醉的人,她非常记得初一那年陆伟强喝醉酒后和时尧打起来的场面。
她站在不远处紧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报警?好像有点大题小做了,警察不管醉猫吧。
给时尧打电话吗?会不会影响到他工作。
陆苗一时间有些气结,多大个人了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又站了一会,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就熄灭了,整个走廊变得十分昏暗,她急忙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强烈的光线在黑暗的环境中十分的刺眼,男人动了动,抬起头看他,似乎清醒不不少。
陆苗抿了抿唇,对他说:“叔叔,这是我的房间门口,我得进去。”
男人一直看着她,眼睛眯了眯,没有回答。
陆苗在心里哀嚎,这啥子情况啊?
“叔叔,可以麻烦你让一下吗?”陆苗不知道他醉成什么样,有没有听清,又大声地说了一遍。
终于,男人的表情发生了丝变化,沙哑地“哦”了声,然后扶着墙壁起来。
陆苗松了口气,等着他离开。
然而,他站起来后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边看着她。
陆苗被他看到心里发毛,气氛十分地诡异。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神色,笑了笑说:“我就住旁边这间。”然后拿出钥匙作势要开门。
陆苗见他背对着自己在开门了才放心走过来,拿着钥匙低头开门。
“啊——”
突然,陆苗的手臂被人大力地拽住,吓得她尖叫出来,手机掉在了地上。
“妹妹,一起玩玩啊。”男人粗重混杂着酒气的声音在陆苗耳边响起,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陆苗拼命地挣扎着
,好在男人醉得没有什么力气,她一下子就挣脱了他的桎梏。
陆苗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吓得不轻。
初二那次不好的记忆又涌上心头,让她的惊恐慌张翻倍。
她吓得连地上的手机和插在锁里的钥匙都忘了拿,转过身拔腿就跑走了。
失魂落魄地跑了一路,陆苗实在跑不动了,下意识地往后看,没有跟上来。
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四周看了看。
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想打电话给时尧,才知道连手机都丢那了,钥匙也不见了,手上还提着那袋药。
她莫不是有那个大病?
陆苗真的被自己蠢疯了,与自己怄气般狠狠地捏了把自己的脸蛋。
嘶,脸疼,手也疼。
十点多的城中村还没有进入睡眠时刻,路上还有不少人走着,路边的大排档生意正火爆呢。
陆苗察觉到路人投向她的怪异目光,稍稍把头压低了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往外走。
她把外套的链子拉了上来,大腿下方露出的粉色睡裙上还有卡通图案,踩着一双不合适脚的拖鞋,怎么看怎么奇怪的搭配。
最重要是她刚才洗完澡后没有吹干头发,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和脸上一抹明显的红痕,多少、有点、十分的狼狈。
陆苗把自己缩成乌龟,几乎一路小跑着。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清祁路路口,她认得这里,一直往前走就是“随便”酒吧了。
陆苗舔了舔唇,呼了口气。
大路边上人更多,人们甚至怀疑刚才路过的是不是女鬼,陆苗哭丧着脸埋头赶路。
终于,她来到了酒吧门口,耳边传来劲爆的DJ音乐和欢呼声,这个时候的酒吧正是夜场King和Queen们的欢乐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