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尧刚进教室,就听到不少人讨论着同一件事——
“你知道吗,昨晚有三个人在车棚那边的男厕里被打了,连救护车都来了,据说其中一个还进了ICU,还惊动警察了好可怕啊……”
时尧面无表情地听着,拿出书翻了翻。
刚上早读,时尧就被班主任喊到了走廊外。
老班严肃着一张脸,眉毛几乎要拧成八字,她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你昨晚逃晚修去干什么了?”
时尧微微弓着背,一手插在裤袋里,整一个慵懒的模样,侧脸看向一边,说:“回家。”
老班看着他站没站姿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更难看,训斥说:“时尧!你认真点,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您开玩笑,这是事实。”时尧看向她,认真地说。
老班心里还是挺欣赏时尧的,但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一定得问清楚。
“时尧,车棚那边的男厕里那三个人是不是你打的?”老班又问。
她也不愿相信时尧会和别人斗殴,还把人打伤得那么严重,平时里他的成绩虽然不怎么好,但品行绝对不差。
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了时尧急匆匆跑去那边,过了很久才从那边出来,她真的不会想到他的身上。
“是我打的。”时尧直接承认了,语气平静。
老班立刻瞪圆了眼珠子,压低声音说:“时尧,这是学校你是学生,你知不知道打人犯法的,你为什么要打人?”
法治社会,以法服人,他们一直以来都教导学生不能用蛮力去解决问题。
时尧面对着她的勃然大怒,只是淡淡地说:“他们勒索我妹妹,我忍不住教训了他们一顿。”
“你妹妹?”老班的火气收了收。
“对,没直接送他们去见阎王已经算好了。”时尧掀了下眼皮,嗤笑了声。
“时尧!”老班真的要气死,一个学生动不动就想着要人性命。
“错了错了。”时尧嬉皮笑脸地做了个投降状。
老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叹息说:“好在那三个人是校外的小混混,起因在他们,不然下一个进管教所的就是你。”
“你如实跟校领导说,我尽量帮着点,你会受到什么处罚就看造化了。”
“随便。”时尧看向远处的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敢碰陆苗,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重来一遍时尧照样打一遍。
那一天,时尧几乎没上过一节完整的课,在教务处蹲了大半天,又因为对方报了警且时尧年满十六周岁,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
他把一切都揽自己身上了,说周柏只是跟来劝自己的,并没有参与斗殴。
学校说什么他都认真配合着,只是前提条件是不能告诉他家人,时尧说了胡惜花有冠心病不能再经受刺激的原因,学校也同意了。
审讯过程中,学校说让陆苗来说明一下情况,时尧拒绝了,他说:“我妹妹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心理创伤,现在在家休养,不能受刺激。”
学校没办法,好在调出来当时琳琳跛着脚跑去向时尧求救的视频,才得以解决。
最后,时尧接受校方、警方和家属调和后的最终处罚:记大过,向全校公开批评,赔偿医药费三千元。
就这样,在第二天的早间广播里报道了这件事:“经学校证实,前晚在男厕所被殴打受伤的三人是校外人士假冒我校学子混进校园,勒索我校学生不成反被殴打,学校与警方已彻查此事严肃对待。另外还提醒同学们一旦遇到校园霸凌事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保卫处和老师,在外则报警处理,切不可自己动手!”
同学们纷纷停下动作,仔细地听着,感到又气愤又可笑。
一时间,大家都讨论着。然而接着,广播声又响起:
“另外发布一则批评通知,我校高一(3)班时尧同学因参与斗殴,无视中学生守则与校规,记大过,特此通报!”
“卧槽!所以……那些人是时尧打的?!”
当时他还趴在桌面上犯困,旁边的同学听了后都非常震惊,问他怎么一回事。
时尧只是撑开一只眼皮,痞着语气轻笑说:“看他们不爽——”
“卧槽尧哥绝了,一斗三也就你可以,这种人渣就该暴打一顿,别到处祸害人。”
……
陆苗在家休息了一天,胡惜花没怎么怀疑,只当她是身体不太舒服,让她好好休息。
下午的时候,陆苗出去了一趟,找了家理发店,把刚过肩膀的头发剪到了下巴的位置,她看着那一地她精心爱护的长发,也没觉得可惜。
毕竟,这头长发已经变成了她生命里不能承受之痛。
第二天,陆苗就回了学校。
她像平时那样该看书就看书,该课间休息就休息,仿佛那件可怕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高中部的广播不会传到初中部来,所以她并不知道时尧受到惩罚的事。
不过她没有再留下来自习过,放学了就跟随着大流走,避免独自一人去学
校偏僻的地方。
唯一值得她开心的是,从那之后时尧每天下午放学都会载她回家。
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初一教学楼楼下,像是小时候那样来接她放学。
陆苗也不管众人什么眼光,每次一看到时尧的身影,她就飞奔到他面前,仰着头脆生生地喊一句:“哥哥——”
这时时尧也会傲娇地“嗯哼”一声,然后两人并肩走到车棚,再一起回家。
一直持续到这学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