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个莫约十多岁的少年推门进屋,他个子瘦小,脸上脏兮兮的,可项间却挂着如意锁,显然家里人很重视,他朝着那老伯喊道。
那老伯惊讶的看着儿子,怒骂道,“我不是告诉你躲起来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慕宁看向那小孩,他应该就是魔物死前生下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儿子了吧。
之所以把他藏起来也是害怕魔物会伤害他吧,毕竟这归根结底的怨念就来自于他。
小男孩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一团息肉,有些害怕的扑到老伯怀中,“我……我害怕你出事儿。”
看着他们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那魔物直勾勾的盯着他。
老伯似是察觉有转机连忙道,“这……这是我们的儿子啊,你看看他,都长这么大了!”
小男孩被老伯拽起来,直勾勾的与那团魔物对视,小孩不会说谎,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害怕赤裸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老伯掐了小孩一把,低声道,“快叫娘!”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内情,光看这副画面莫名有些喜感,一个小男孩却要叫一只恶心又抽象的魔物母亲。
小孩快要被掐出眼泪了,可嘴像铁一样硬,死活不出声。
那魔物语调诡异,讽刺道,“这就是你儿子吗?我也没看出金贵在哪里,竟要九条命才能抵。”
眼看魔物已经发怒,老伯连忙跪倒在地,泪眼婆娑,“求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他还未及竿,他也很想你,从小就问我娘去哪里了……”
那魔物听了这话,咆哮声逼近,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下,魔物的十指开始疯长,血染的衣衫,疯长的头颅,依稀可以辨认出人形。
任谁见了这副场面都会被镇住,更何况是个半大的小男孩,他哇的哭出声,想要往后退。
还没等慕宁等人反应过来,那魔物就冲向了小孩。
老伯惊呼着,充血的眼眶几乎欲裂,她居然没人性到这种地步吗?
小孩的哭声愈演愈烈,随着魔物将人揉入怀中转变为大喊大叫。
但大喊大叫不是个坏征兆,这代表他还活着。
那魔物转而扑向了老伯,没有皮的面容是残忍可怖的血肉,张开血盆大口的魔物毫不犹豫的朝他咬去。
“我恨你!”
负心之人都该受这苦楚!
慕宁挥剑向那魔物斩去,却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不好,她要自爆,快离开屋子!”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无数的魔影冲破屋顶,漫天的大火似要将所有的恶与恨吞噬。
几人生拉硬拽终于将老伯和小男孩从屋子里救了出来。
那老伯仿佛疯癫了一般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脑袋。
他的耳朵被咬下来了。
“居然没杀了他?”陆明烛嫌弃的看向那老伯,他脸色看着不好,毕竟唾手可得的精元就这样自爆了,他什么也捞着。
“也许让他以这副样子痛苦的活在世上才是对他最狠的惩罚吧。”慕宁看着倒在地上的父子俩。
小男孩似乎是被这场面吓懵了,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慕宁走上前安慰他道,“别怕,一切都结束了。”
“。”
“什么?”慕宁歪头听着小男孩莫名其妙的嘀咕。
他抬起头来眼含着泪水,浑身颤栗的看着慕宁,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慕宁这才意思到小男孩说的应该是那魔物抱着他时喃喃的话。
或许在魔物临终前也对小男孩有所亏欠吧。
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在一个母亲心中都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珍宝。
……
高远深邃的苍穹,显得碧蓝如洗,漫天的白云悠悠飘荡,平整如镜的海面清晰垂直地倒映出蓝天白云,水面上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显得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慕宁靠在船头,感受着风拂过脸庞,她仔细看着手中的信封,认真极了。
“看什么呢?”李念雪拍了拍慕宁的肩膀。
她回头看,剑宗的三名弟子都出现在身后,他们要继续往前赶路坐船快些,几人刚收拾好行李便见小师妹出了船舱。
“上次在西寨村遇到那名孕妇给我写了信。”慕宁解释道。
“她从西寨村逃出来了,她本是县知府家的独生女却被贼人虏去卖给这小村子子里的人当生育工具。现如今回归了家里,那知府大怒将西寨村里的人都抓起来拷问了,这个村子估计是要灭绝了。”慕宁读完整篇信道。
听了这话,几人顿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在西寨村的阴霾与难受疏解不少。
“这还真是件好消息啊。”李念雪高兴的拍手。
江随之两指夹着一封信,缓缓开口道,“我这里也有好信要给你们看。”
“是师尊写的?”慕宁猜测道。
江随之点点头,将信展开。
几人凑上前去,想要
看看这信的内容。
“我将在西寨村发生的事儿通通以纸鹤信寄给了纪师尊,他得知此事后给我回了信,还夸赞我们是剑宗的骄傲呢。”江随之眼底是止不住的喜悦。
纪长风平时不苟言笑,不常夸人,几个初出茅庐的弟子被这么一表扬,轮番想要抢过信函来看。
慕宁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朝船舱内走去。
【你现在才想起来魔尊大人了?和内几个剑宗弟子聊那么欢,把我们魔尊大人都冷落了。】体内的魇不满的开口。
“……”
她们乘得船是开往江淮地区的大运船,船舱极大可容纳几百号人,里面的人熙熙攘攘,鱼龙混杂。
那抹身影在众人之中太过扎眼,慕宁很快就找到了陆明烛。
他靠在行李边一言不发,墨色的长发散在肩头,如话中人般俊朗飘逸。若是笑盈盈的盯着人定是要让人一见倾心,可惜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慕宁心里暗自吐槽,可挨着陆明烛坐下时却又恢复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样了,陆明烛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她知道陆明烛早已察觉了自己的“突然来访”,戳了戳男人的臂膀,柔声道,“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