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李达康?”祁同伟很是不解。
李达康那个人虽然脾气怪点,但人品和官风还是可以的啊,再说,我和他无冤无仇的,而且还能帮他赚政绩,他害我干嘛?
“刘书记,您能不能明示几句?”
“李达康工作干得好,这点没的说,但他当过赵立春的秘书,也沾染了赵立春的不少坏毛病,一样的小心眼,爱记仇,甚至还因为年轻,多了一条心高气傲,做事不顾及后果的毛病。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独夫和官迷,把自己的前途和官位看的比命都重要,是个六亲不认的主,谁要是挡了他的路,必然会被他一脚踢开。
别看他现在对你好,那是看上了你的工作能力,如果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他很可能翻脸不认人,让你去当他的替罪羊。
所以,你在以后的工作中,既要借用他的影响力,又必须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真厉害啊,祁同伟顿时对刘和光产生了崇拜感。
李达康到金山当县长才一年时间,刘和光就把他的为人看的如此透彻,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样。
不愧是市委书记,这份识人察人的功夫,自己真要好好学学。
“刘书记,我会牢牢记住您的教诲,日后一定端正好自己的位置,不和李达康走的太近。”
“明白就好,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要懂得知进退的道理。”
刘和光说完这句话,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要去慰问一下老干部,你和子衿也早点回金山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亲自把祁同伟和王子衿送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小祁,我没有女儿,所以一直把子衿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您放心,即便你不吩咐,我也一定会好好待子衿的。”
离开了刘和光的家,祁同伟觉得来都来了,干脆顺便去看看高育良。
可到值班室一打听,高育良前两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他想着,高育良应该是回京州看老婆孩子了,只能作罢。
……
九十年代国家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但还远远谈不上和世界接轨,尤其在思想和文化上,依然保留着很深的传统,对于一年一度的春节,看的尤为重要。
从九六年元旦到春节,足足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整个金山县上上下下,都已经开始提前迎接过年。
各个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和员工,无心工作,忙着准备年终奖金和春节福利。
而乡下的老百姓们,则到处访亲问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牌、拉家常。
但祁同伟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他没有很深的春节情结,而且他现在想出成绩,不愿这么早就闲下来。
于是他琢磨来琢磨去,把眼光放在了乡里的环境卫生上。
大过年的,要辞旧迎新,把卫生搞好一点是应该的,大家也不会有异议。
祁同伟在乡里转了两天之后,越俎代庖,召集全乡工作人员开了个会,并且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乡里的卫生环境实在太差,街道边上的商店饭馆,直接把垃圾倒在路边,残羹剩饭、汤汤水水遍地都是,一阵风刮来,灰尘和塑料袋满天飞,甚至还有人随地大小便,角落里臭气熏天。
每次清洁队来一趟,倒是能干净一两天,过了立马又恢复原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制定一个规章制度,一劳永逸的解决乡里的卫生问题。
第二,从乡里到各个村子,公共厕所实在太不文明。
在地里挖几个洞,里面放一口大缸,大缸前面再竖着一块木板,人就坐在木板上方便,连个隔断都没有,可以互相看见对方白花花的屁股。
这都不算啥,最夸张的是,公共厕所居然还不分男女,简直离了大谱。
祁同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这种公共厕所的时候,方便到一半,居然有个少妇跑进来,直接在他身边脱裤子,中途还找他聊了几句,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这样的公共厕所必须全部消灭,乡里和有条件的村子,要改成学校里那样的旱厕,实在没条件的,就在中间搞个隔断,把男女区分开来。
祁同伟把这两条刚说完,乡里全部十几位女同志,以及几位年轻的男同志立马站起来响应。
大家表示,早就应该清理一下了,尤其是那公共厕所,必须立马改变,否则迟早要惹出乱子来。
其他人也随即纷纷附和,表示全力支持祁同伟。
这两项工作,主要是需要人手,具体花不了多少钱,乡财政还吃得消。
于是仅仅三天后,乡里的卫生面貌焕然一新,街头巷尾多了好几个大垃圾桶,电线杆上也贴满了告示:
严禁乱丢垃圾、随地大小便,违者重罚。
又过了半个月,全乡乃至各村的公共厕所也已经改造完毕。
超过九成的女人,都到处在说,祁乡长为她们
办了件大好事,至于剩下那一小撮子,鬼知道她们是咋想的。
干完了这两件事,祁同伟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待,剩下的半个多月,他也打算随一随大流,关注一下私事,尤其是自己的钱袋子。
记得上辈子,世人都说股民不理性,喜欢追涨杀跌,没想到这个年代的股民还要更加不理性。
去年五月份,管理层决定暂停国债期货,明明对股市是重大利好,但随着市场情绪的衰退,各路资金都在疯狂杀跌,到了今年二月,大盘指数居然创下了新低。
就连祁同伟满仓的老窖酿酒,明明已经在上升通道之中,照样扛不住低迷的市场环境,从30元跌到了28元,持仓金额也行二百四十多万,跌到了二百二十万。
但这点损失,祁同伟压根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机会即将到了。
这一回,他放弃了老窖酿酒。
而是以19元每股的价格,买进了一百万的西部彩电,剩下的一百二十万,又以每股五元出头的价格,全部买入了南方科技。
回去后,他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叶飞,让他准备钱,过年前必须到位。
没想到叶飞磨磨蹭蹭的,直到春节休市前两天,才把钱准备好。
他一共拿来四万五千块钱,其中两万块,是上次住院时,祁同伟分他的一半慰问金,另有一万五是他家的积蓄,剩下的一万,则是找亲戚借的。
祁同伟接过钱后,面带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又不穷,怎么这点钱也磨磨蹭蹭的。”
但叶飞却回复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祁哥,乡里的基金会可能快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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