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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哮天幽幽的声音从暗处响了起来，怎么听都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夹杂在其中。
不好意思，学祖宗没学好，恕罪，恕罪啊！
“回来！”
万鬼幡晃动，被外放出去的鬼魂尽数被吞噬入幡中，不见了踪迹。
罗刹浑身狼狈异常，有些地方只剩下了森森外泄的白骨。
“过来！”
苍虬的身影于阴影中走了出来，钟旭一个眼神，抬手一摄，似有一只龙爪显现，抓过罗刹的脖颈将其拎在了半空。
“主人，杀吗？”
“带回去给我的几个师兄！”
手持万鬼幡的钟旭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不，你不讲武德！”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放过我吗？”罗刹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我滴妈，有没有搞错。
你是道士啊，道士怎么能不讲信用？
“没错啊！”
“你的回答，令我很不满意；不满意，何谈当你离开？”
钟旭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情问道。
罗刹:“……畜生啊，你就是个畜生啊！”
……
与此同时，一处镇宅圣君庙前。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声落，只见几个手持灯笼的小鬼儿蹦蹦跳跳地破开云雾走来，小鬼儿开道，不是阴兵借道，就是圣君驾临。
“大爷，茶水黄酒温好了！”
“不过这个鱼腥草……”小鬼儿开道，镇宅圣君钟馗驾临。
钟馗身旁，只见一个小鬼儿捧着食盒出声禀报道，一手食盒，一手的鱼腥草，怎么敢都像是一个卖货郎。
“这鱼腥草，也是菜！”
“拾掇拾掇，送上来；咱们不食，有人食！”钟馗手持折扇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折扇一挥动，有些寂静的夜色之中的庙宇当即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随着钟馗在自己的庙宇中落座，两道金光凭空显现，由巴蜀之地度山而来。
山岳触动云盘雾绕。
下一刻，只见一条黑色的细犬从天而降，直直出现在钟馗身前。
“呦，还有烧鸡，破费啊破费！”还未等哮天犬的爪子落下，就被钟馗一指头点了过去，哮天犬应声躲避，一下子跳出三张远。
“哎呀，哎呀！”
“不是吧圣君，狗你都打？”
哮天犬砸吧起了嘴。
“谁敢说你哮天犬是狗，不想活了？”钟馗抬手将烧鸡递了过去，哮天犬倒也不客气，将其接住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我说圣君，那个小子，到底是不是杨家人？”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钟馗周身的气势愈加变得深邃起来，如同一道飓风，又如同一枚看不到底的黑洞。
“哮天犬，你问的太多了！”
“我的外甥他叫钟旭，他姓钟，不姓杨，更加不是杨戬的杨！”
钟馗话音未落，一身银玄衣衫，手持折扇的显圣真君从天而降，一旁侍候的小鬼儿连忙迈步上前，斟满了一杯清茶。
“尝尝吧，这是底下的茶叶！”钟馗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杯，轻轻晃动，茶水散发出一股深邃的光晕。
“来啊，上菜！“
一声上菜，炮制好的鱼腥草当即被摆放在显圣真君眼前。
刺鼻的味道令其不住皱眉。
“尝尝？”
“我不吃这种东西！”
“你一川蜀地区的神不吃鱼腥草？”
“你一底下的神还吃彼岸花呢！”
“谁告诉你川蜀的神就一定要吃鱼腥草？”
“……”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谁也没喝茶水，反而是端起了一旁的黄酒；黄酒入口，醇香扑鼻。
待一杯黄酒喝尽之后，两人各自的折扇被拍落在桌子上，发出两声清脆无比的碰撞声。
“钟馗，你好大的胆子！”
“明知道我兄长投胎，为什么还要让我杨家的孩子跟随你妹妹姓钟？”显圣真君声音凛冽无比，散发着莫名的凶威。
“嘿，杨戬，你了不起，你清高！”
“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别忘了，我为东岳帝君下属之神，我怕你，可有人不怕你。
你对我出手，我就让我的妹妹寻他的麻烦！”
钟馗抬手敲起了手中的折扇，于青石制作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
显圣真君:“……”
“杨戬，你别忘了，现在的他不再是你的兄长，他只是一个凡人。
同样的，我的妹妹也不再是我的妹妹，同样的，她也成了一个凡人；小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外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你的侄子。
但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一个凡人。”
顿了顿，钟馗将面前的黄酒一饮而尽，目光愈加变得
深邃。
良久之后，钟馗再次讲述起来。
“我的妹妹偷偷托身成人，跟他走在了一起；可她忘记了，这是乱世，乱世会吃人得。
凭他一个教书先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在这个乱世存活下去。
他们饿死了，茅山弟子千鹤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小中，不知是不是因为神魂受损的缘故，小中浑噩了一段时间，今年才苏醒。”
“钟馗，你好狠！”
“居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饿死！”显圣真君目光一凛，语气也逐渐变得凛冽起来，声落威显，让人心惊胆战。
“阴律无情！”
“钟灵选择投胎成凡人，自然要承担做人的后果，你不能干涉，我也不能干涉。
这就是我隐瞒真君的事情。”钟馗手中茶杯碎裂，跌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甚至连同哮天犬啃烧鸡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所以，小中他真的是我的侄子？”
“不错！”
“不知什么原因，那孩子天生仙骨，两个凡人生出了一个天生仙骨的孩子；只不过那仙骨被这红尘之气污浊，不再复仙骨的神韵。
杨戬，莫要过分干涉小中！”
钟馗站起了身，将最后一杯黄酒一饮而尽。
“他现在叫什么？”
真君同样喝尽了一杯黄酒。
“杨蛟！”
“他这一世还叫杨蛟！”
钟馗淡淡回答。
“他的事情说完了，咱们说说小中的事情；他父亲姓杨，我也姓杨，他也应该姓杨才对。
这名字，是不是要改一改？”真君再一次显现出了他霸道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