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魏然说出这句话时，一切为时已晚。

只见徐明呆呆地站在一幅肖像面前，直愣愣的盯着那肖像中的人，一动不动。

大家听见魏然忽然大声阻止，一时陷入紧张，全都闭上嘴不说话了，死死地盯着徐明的反应。

没有人敢上去拉他，因为他在某一瞬间，似乎突然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

只见徐明忽然痛苦的嚎叫起来，那叫声凄厉极了，像是看见人间地狱一般。这时有几个女生听不得这声音，直接吓得捂住了耳朵。

接下来，徐明突然开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头发、脸颊，那力度愈来愈大，大家甚至能听见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以及骨头的碎裂声，在那一瞬间血腥味涌入人们的鼻腔。

徐明一边惨叫，一边疯了般狂抓自己的头颅，有什么皮肉组织慢慢掉落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音来。

洛之暖浑身都在颤抖：“他……他怎么了？”

没过一会儿，徐明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动了，几乎是自残而死。

所有练习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都处于惊吓状态，一时之间没有人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地宫里所有的肖像……不，与其说是肖像，不如说是一张张巨大的照片全都在一刹那发出亮光，照亮了地下的一切。这时大家才看到这地下室是多么大，照片又是何其多。

那些照片好像是努力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一样，给自己照的亮堂堂的，这时已经有人不由自主地盯着某张照片看了起来……

“别看！”魏然大喝一声，继而挡住那看照片的人的眼睛，那便是姚晨露。

姚晨露刚刚看照片时双目无神，现在眼睛被魏然挡住后，感觉自己似乎慢慢恢复了意识。

大家听到魏然这么说，赶忙低下了头去看地面，徐明头颅里流出来的血此时淌的满地都是，有一股血恰好流到贝琳的脚边，给她吓得尖叫一声赶忙缩回了脚。

这时大家才真正看清楚徐明那凄惨的死相……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洛之暖不停地重复着，“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就开始自残了吗？”

洛之寒忽然开了口：“他看了照片。”

刘江源紧闭着眼睛思索副本的任务提示，也缓缓开了口：“凝视深渊之人被深渊所禁锢……原来那些照片，即深渊！”

因为徐明的死，现在没有人敢去观赏那些肖像一眼，要么都死死盯着地面，要么闭着眼睛。

“那我们怎么逃出去……？”贝琳问道，声音细细弱弱的，好像被吓得不轻。

裴绪不高兴的抱怨道：“对啊，我们光知道不能看照片也没用啊……”

“先四处看看吧，”刘江源提议道，“看看有什么新线索。”

于是大家集中在一起，在这道路复杂的“地下艺术展厅”中开始走动，只是所有人都不敢抬眼平视前方，全都低头看路。

若一不小心和某一幅肖像对视了，或许又会成为第二个徐明。

“喂，我们要逛到什么时候啊？”裴绪似乎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

确实，这群练习生已经闲逛很久，但除了看到满墙的肖像根本一无所获。

“丫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咱们去逛画展了。”裴绪咒骂了一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只是这画展，未免太过阴间。

首先它光线昏暗，只有肖像自身透出的荧荧黄光起到了些微的照明效果，让人起码不会撞墙。

其次这肖像——

“这些照片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笑？”

洛之暖没忍住，极速扫过几张照片，没敢在每一张上停留太久，发出了如此疑问。

她扫过的每一张照片里的被拍摄者，全都紧绷着脸、双目无神，嘴巴没有一丝弧度，直愣愣地盯着镜头，像鬼一样。

一想到被一大堆这样的东西盯着，洛之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魏然听到洛之暖这么问，眼神忽然一闪。

她觉得离开地宫的契机，或许就是洛之暖提出的问题了。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楼梯，能通往地上……”刘江源指了指众人的正前方，果然，大家在那看到一段很不明显的台阶，顺着台阶往上看，是一扇平行于地面的小门。

然而就连那门上也贴着一张人像，乍一看还以为有人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观察众人。

“我们要去那儿打开门看看吗？”洛之暖问道。

裴绪听见有新发现，立马兴致勃勃的站起了身，他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怎么，要去开门？如果你们开不开，我可以暴力打开！”

“通过暴力解决问题……有这么简单么？”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佳琪发出疑问，面露嘲讽。

裴绪看沈佳琪这种反应，一脸不高兴：“你不信？那老子偏要证明给你们看！”

“可是那门上也贴了照片啊！你一不小心看到死了怎么办？”贝琳试图阻止，还拉了一下裴绪

的胳膊。

魏然也深感无语，世界上真的有头脑如此简单、只崇尚暴力的人么？

不过刚开始要游泳的时候，裴绪还在打退堂鼓、占小便宜，现在竟然敢首当其冲的去“砸门”，还真是稀奇。

“哎呀，我就站台阶那，不看照片，用手砸开，或者用脚踹开。”裴绪一脸高傲的分析着，他说依照那种台阶的建筑设计，很轻松就能把那小门砸开。

结果分析了这么多，人愣是没动一下。

可魏然看了看那台阶和小门的设计，她觉得人只能斜躺在最靠上的台阶上面面对那小门，之后再用一些巧技打开。那台阶和门的夹角实在太小，人连伸展一下肢体都是问题，更不可能站在门前用蛮力砸开……

“那你倒是去啊，说了那么多，不是该你表演了吗？”洛之暖也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催促一声。

“想耍帅得付出代价。”上官铭冷不丁说道。

裴绪“切”了一声：“丫的，去就去。”

接着他便大步走了过去，只是他的脚步在不停颤抖。

裴绪慢慢登上台阶，后来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施展不开了，几乎只能弓着前进，等爬到最上面的楼梯时，他完全只能躺着。

只见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愣是没敢动手，背对着那贴了肖像的小门浑身发抖。

“喂，你只是爬个楼梯啊，还没发力呢！”姚晨露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裴绪骂道：“老子歇一会儿咋了？急啥呢？”

他休息片刻，缓缓转过身，抬起了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则严严实实的捂住眼睛。

“砰！”

“我操！”裴绪大骂一声，瞬间引起众人注意。只是他看向的不是门，而是脸颊紧紧贴着的楼梯。

“这上面，有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