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关女人清誉,男人们都在屋里头没出来,只有大娘们押着张丽过来。
也不知道张丽是怎么挣开了麻绳,撒丫子就跑了,大娘们追不上,只好先来村长这说明情况,商量对策。
罪魁祸首跑了,纪菘蓝烦躁地抓了抓短发,张丽能跑到哪里去?
回家大概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回家无疑让人瓮中捉鳖。
难不成,是去找陆怀秋了?
得到比较合理的猜想,纪菘蓝瞬间就不烦躁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张丽中了药,去找陆怀秋也没用,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沈昭睡醒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他撑起身,感觉脑袋又重又疼。
拉亮房间灯后,费力地从床上挪到轮椅上,离开房间。
堂屋里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人在。
正想着纪菘蓝去了哪里,院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那抹他心念的人影缓步而入。
“睡醒了?”
纪菘蓝捡起院里的暖水壶,随手丢进门边装垃圾的竹篓里,而后朝堂屋走。
径直走到沈昭跟前蹲下,仰着头看他,眉眼带笑,“饿了没?”
沈昭盯着纪菘蓝的唇畔,出了神,抬手抚上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划过她娇嫩的唇,“对不起,被我咬破了。”
“还好意思说呢!”纪菘蓝拉住沈昭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呻怪道:“这么大个人了,连接吻都不会!”
女人的语气不像怪罪,更像撒娇,挠的沈昭心里一阵酥麻。
他盯着纪菘蓝的唇,不禁喉结上了膛,哑着嗓子道:“那不然……以后多练练?”
纪菘蓝撒开沈昭的手,猛地起身,语调抬高几分:“我去做饭了!”
然后头也不会地往厨房走。
沈昭分明看见,她耳尖红得滴血。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乐开了花,眼底藏着汹涌的爱意,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只是忽然发现,自己这小媳妇还挺可爱的。
厨房里忙着生火做饭的纪菘蓝自然不清楚老公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今晚买了条鱼用来清蒸,再炒个腊肉炒莴笋。
自己晒的腊肉还不到时候,用的是之前黄永送来的半块腊肉。
切腊肉的时候纪菘蓝就在想,黄永跟许婷婷都回去这么久了也没个信,这婚到底成不成啊?
正在心里头腹诽着黄永这小子办事没头没尾不利索,怕不是被许婷婷家里人嫌弃了呢。
沈昭挪着轮椅进来了。
“咋滴啦?”纪菘蓝手里还拿着菜刀,扭头看了沈昭一眼。
沈昭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小麦色的肌肤上漾出一丝薄薄的绯红,“就是想问你,咱啥时候去县城?”
“嗯……”纪菘蓝放下菜刀,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撇着嘴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少说也得一个多月吧,你不是还要去学堂教书?还没上班就想跑路了?”
“这倒不是。”沈昭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在纪菘蓝疑惑的眼神下斟酌了许久才问道:“我们结婚的时候连喜酒都没摆,想着问问你到时去了县城乐不乐意重新补个婚礼。”
结婚证都领了两个多月了,沈昭自然不是在乎仪式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是想问现在的纪菘蓝,愿不愿意嫁给他。
结婚证是他与纪菘蓝结为夫妻的证明,奈何此纪菘蓝非彼纪菘蓝。
让他真正想大摆筵席昭告天下,光明正大迎娶的,是现在的纪菘蓝。
“额……”纪菘蓝一时语塞,沈昭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她才想起来原主的父母也在县城。
到时去了县城,少不了要跟原主的父母打交道。
她又不是人家亲女儿,见了面该怎么糊弄过去、能不能糊弄过去,都是个大问题。
跟别说摆酒席得双方父母、宾客到场,她怕是有点难办。
她为难地扯了扯嘴角,“要不这事儿……迟些再说?”
没考虑得这么深的沈昭却以为纪菘蓝是不愿意了,顿时变得失落,闷闷地嗯了一声,摇着轮椅退出去了。
纪菘蓝猜得不错,张丽从众大娘手里逃脱后,便想着去找陆怀秋帮她解决生理困难,再一同商议如何对付纪菘蓝。
可恶的纪菘蓝,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她一定要让纪菘蓝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张丽此刻的模样很是狼狈,衣衫不整,万年不改的麻花辫也已经乱糟糟的。
支撑她前往镇子的动力,大概只有对纪菘蓝的恨意了。
陆怀秋读的书多,肯定比她更有法子对付纪菘蓝,势必要让纪菘蓝身败名裂!
幻想是美好的,可惜张丽的体力没能支撑她从溪源村走到镇子上,
半路的时候,身子便难受得紧,脑子发昏发涨,最后两眼一番昏了过去,滚落到路边的田地里。
一个满脸癞子的老汉推着粪车经过,看见了倒在田里敞开着衣服的张丽。
“顺手”将人捡了回去……
之后的两天,张丽都没出现过。
沈昭又忙着布置学堂,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检查书目的印刷有没有问题。
纪菘蓝还是照旧上班,王素依旧每天按时过来针灸,这会儿取了最后两剂药,以后不用再来了。
夫妻俩去王大娘家吃了顿饭,纪菘蓝给孬蛋做了最后的检查,确认脑膜炎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去上学堂。
来这一个多月,纪菘蓝从没感觉到日子这么安宁过。
也没让她安宁多久,上着班呢,沈昭的父亲沈将离带着其妻林元霜大驾光临。
看着面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人,纪菘蓝呵呵干笑两声,“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赶紧起身,从柜台后面走出去,给两人倒水。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前两天就给阿昭写信了吗?他没告诉你?”沈将离一件简单的白衬衣,看着豪迈些,接过水杯就吨吨喝了两口。
一旁的林元霜却是嫌弃地睨着水杯,接过来后直接搁到旁边去了。
这诊所里的杯子,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她才不喝呢!
这地方也腌臜,她连坐都不想坐,省得蹭脏了身上这条定制的旗袍。
小举动、小眼神被纪菘蓝尽收眼底,她内心一阵阵无奈叹息。
这位婆婆看着不太好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