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斌是周芷柔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在镇子上的玻璃厂工作,平时住在厂区里不常回家。
两兄妹感情很好,昨天听说了妹妹的事情后,就请了两天假回家照顾妹妹了。
周芷柔怀孕是纪菘蓝诊断出来的,也算是她的病人。
才怀孕一个月,怎么会无缘无故大出血呢?
纪菘蓝心里有了猜想,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张大夫,吩咐道:“张大夫,麻烦你按方子拾三副药,我先过去看看。”
“好!”张大夫二话不说接过药方,拾药去了。
“走吧。”纪菘蓝睨了眼周桐斌,见他愣着不动,她冷冷道:“再不走,你妹妹就没了。”
张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周桐斌傻愣愣的表情,着急吼了一声:“赶紧带纪大夫去啊!她比我厉害!”
闻言,周桐斌这才半信半疑的,跑出去扶起自己的单车,载着纪菘蓝着急忙慌赶回溪源村。
半路上,纪菘蓝嫌周桐斌车技不好,把人丢后座去了。
村支书家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一堆人围在院子里了,连村长都带着夫人来看看情况。
“让让,大夫来了!”周桐斌吼了一句,人群让开一条道,他领着纪菘蓝直奔周芷柔的房间。
牛婶和周海霞在这帮忙,一盆盆刺眼的血水被端出去,床上躺着的人满身是汗,嘴唇干瘪泛白,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
纪菘蓝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正要给周芷柔把脉,还没碰到病人的手腕,就被正在擦血的周海霞一把拍开。
周海霞嫌恶地瞪着纪菘蓝,那双眼睛似乎都要瞪出来了,“怎么找你来了?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屁的医术!张大夫呢?快把张大夫请来啊!”
“再不止血,她就要死了。”纪菘蓝神情冷漠,直直对上周海霞的眼神。
“给你治才是要死了!”周海霞大吼一声,一把将蹲着的纪菘蓝推倒在地,“你一个小学都没念完的丫头,懂什么医术?上次就是你运气好,才把羊妞扎醒的!如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哪能给你这什么都不懂的混账玩意儿练手?!赶紧滚出去,待在这都是晦气!”
骂完,还不忘扭头看向周桐斌说道:“快去将张大夫请来啊,这狐狸精能成什么事儿!”
周桐斌往日不住在村里,对村里人尤其是年轻面孔没什么印象,诊所里平时也只有张大夫。
他是第一次见纪菘蓝,不太了解这个人,见周海霞脾气这么不待见纪菘蓝,他只好又跑出去找张医生了。
才出到院子,就被父母拦下了。
“芷柔怎么样了?”袁彤拉着儿子,着急地问。
周桐斌眉心紧促,“霞婶信不过纪大夫,不让她救人,让我去找张大夫来。”
“什么?”袁彤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来横插一脚,她抬脚就往屋里头去,还骂道:“混账东西!我们家的丫头,哪里轮得到她来决定治不治?!”
周桐斌迷茫地看着父亲,“爸,张大夫应该也快到了,我还去不?”
“去什么去!”周洪怒吼一声,“赶紧进去看看你妹妹!”
房内,纪菘蓝每次想要给周芷柔把脉,周海霞都将她推开,周桐斌也跑出去找张大夫了,她就干脆站到旁边。
意料之内,没两分钟,周家人就冲进来了。
“周海霞!”袁彤气急败坏,两三步过去将床边的人拽起,“我女儿都快死了,你凭什么不让医生给她治!”
“我凭什么?”周海霞叉着腰,不可置信地盯着袁彤,“就凭你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疼她!怎么能让这个毒妇给她治?会把她治死的!”
这边在骂骂咧咧,周洪已经恭恭敬敬地将纪菘蓝请到床边替周芷柔诊脉了。
“毒妇!别碰芷柔!”周海霞眼尖,猛地将纪菘蓝拉开,跟母鸡护崽一样守在床边,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疯了,真是疯了!”袁彤狂叫出声,那是自己的女儿啊!再这么拖下去,女儿就没命了啊!
周芷柔艰难地喘息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身上很痛,哪儿哪儿都痛。
她眉心紧锁,冷汗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身下的血也潺潺淌出来,浸湿了床单和棉被。
最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病人的情况一直被纪菘蓝看在眼里,见周芷柔晕过去了,她可就不会再跟周海霞那么好说话了。
“病人出血过多,陷入昏迷。”她扭头看向周桐斌,吩咐道:“你赶紧去镇子上找去县城的大巴车,跟司机说这里有急诊病人,把车开过来。”
“好。”周桐斌又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快让开!你想让芷柔死吗?!”袁彤去拽周海霞,可她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干农活的周海霞,一下就被甩开了。
“不准!不准让这个毒妇治,桐斌不是去找大巴车了吗?那就等大巴车来,把芷柔送县医院!”周海霞固执地拦着,说什么都不允许别人靠近周芷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周芷柔亲妈呢!
这
会儿张大夫也到了,见房间里乱成一团,他站在门口,眼睛落在里头那抹窈窕的身影上,问道:“纪大夫,我把药取来了,情况如何了?”
纪菘蓝懒得花时间解释,吩咐道,“把药给支书夫人,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张大夫赶紧把药塞进袁彤怀里,袁彤指了指床上的孩子,担心道:“这……这怎么办?”
“快去啊!听纪大夫的!”周洪把妻子推出门,情况棘手,只有纪菘蓝能稳住场面,听她吩咐准没错。
“村支书,麻烦你把人抬出去。”
周洪还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只见纪菘蓝走向张牙舞爪的周海霞,抓着她的手,一个手刀就把人劈晕了。
周洪瞪了瞪眼睛,不容拖沓,赶紧上去把昏迷的周海霞带走。
纪菘蓝顺了顺气息,这才替周芷柔把脉。
她眉头一皱,情况不容乐观,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