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铁牛话糙理不糙再加上安昭筠直言不讳,回过神来大伙也觉得秦张氏和秦凝霜的反应不符合常理。
望着秦张氏和秦凝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十分难堪,安昭筠心里头可真痛快。
犀利的目光转向俩秦天赐和秦天爱,安昭筠挥挥手:“算了,看在你们年纪还小,我就不追究了,走吧。”
一句话尽显安昭筠的大度,但是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俩孩子顿时不知所措,他们齐齐将目光转向秦张氏与秦凝霜。
秦张氏露出心疼神色:“安氏,我觉得这俩孩子和我们秦家有缘,你收下他们兄妹吧。”
“我身边不缺人伺候,再说我也从不用年纪这么小的下人。”
安昭筠话音落,秦凝霜提高声音:“什么?你要他们当下人?”
“当下人都不够格,他们能干什么?”安昭筠满脸嫌弃。
秦张氏圆场:“俩孩子看着可爱,再说年纪小,要不你收养他们吧。”
“收养?老夫人说笑了。我儿女双全,自个儿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安昭筠眼睛转了转,“我倒觉得大嫂收养他们最为合适。”
闻言在场的秦家人心都咯噔一下,王月枝愣了下,随即打量着兄妹俩。
俩孩子白白净净的,王月枝看着觉得还挺顺眼,自从那日听到丫鬟间的对话她就动了心思,没想到机会送上门来,想想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露出笑容。
秦张氏和秦凝霜面面相觑,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因为安昭筠一句话而失控了。
“二嫂说得在理。”王慧儿从马车上下来,“老夫人和大小姐心善,想安置俩孩子,正好大嫂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收养他们做个伴也是好事。”
“大房、二房的事,你们少掺和。”秦张氏没好脸色。
王慧儿沉下脸正想开口,就听婆婆在马车上呼唤自个儿,她转身挥袖上了马车。
也不知老姨娘说了什么,片刻后,三房和四房的马车先行离去。
安昭筠不经意环顾四周,惊觉那壮汉不见了,她还想谢他仗义执言,没想到人就这么静悄悄走了。
“走吧,回去了。”挪动脚步,安昭筠看都不看脚下的秦天爱。
“夫人,你不能走。”秦天爱拽住安昭筠的裙摆。
“我的马车有没有撞到你已经很清楚,你没理由再拦住我,还是说你和你哥哥是想上衙门去说个清楚,松手吧。”
对上安昭筠冷冷的目光,秦天爱心虚地缓缓松开手。
上了马车,不用安昭筠吩咐,碧水立即示意马车夫驾车离开。
秦天赐和秦天爱傻眼了,不是说只要他们乖乖听从吩咐就能进府过上好日子吗?现在夫人不要他们了,这回是真哭了。
秦凝霜恳求地望着秦张氏,王月枝神色中也尽是期待。
秦张氏后悔了,她不该被秦凝霜说动,糊里糊涂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难以收尾,更重要的是秦明德还不知道今儿这事,回头他必定是要发火的。
“先将他们俩带回去吧。”秦张氏无奈地吩咐。
听到秦张氏的话,王月枝的眼睛都亮了,俩孩子带回府中,无论如何她必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到自己膝下来抚养。
抬头看眼秦天赐和秦天爱,王月枝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这让她的想法更坚定了。
一场闹剧,看俩孩子还真上了了马车被带回去,围观百姓有人羡慕兄妹俩的运气好,但更多的是心中充满疑惑。
平延伯府婆媳不和人尽皆知,那老夫人对自家媳妇儿不咋地,对俩陌生孩子倒是关心得很,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
“夫人,那壮汉上了珍肴坊二楼。”司琴发现安昭筠搜寻的目光,上车就禀报说。
安昭筠愣了下:“珍肴坊二楼?”
“他闪身入内上了二楼,我正好瞄到他从窗户探出的脑袋,巧了,他进的就是过去您常去那雅间。”
沉吟片刻,安昭筠示意司琴让马车停下,招呼碧水来到窗户旁。
隔着帘子,安昭筠在她碧水耳畔耳语几句,她点点头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马车在车夫驾驶下慢悠悠继续朝前走。
片刻功夫,碧水光明正大闯进珍肴坊二楼雅间,她早寻思好了,有人在里头就说自己走错了。
没想到里头竟然空空荡荡,从桌上的残羹剩酒可推测屋里的人刚走不久。
碧水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后又杀了个回马枪,四处观望确定里头果真没人才转身离去。
“三爷,小丫鬟挺狡猾,走了又回来。”房梁上探出个脑袋正是铁牛,“幸好您拉住我,要不咱们就露馅了。”
“主子聪慧,丫鬟自然也伶俐。”李睿单肘支撑脑袋侧卧在横梁上露出灿烂笑容。
铁牛盯着李睿:“整天阴沉沉的,怎么突然心情大好?三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坐起身来抬手拍下铁牛的脑袋,李睿
笑道:“就你那牛脑子,我瞒着你的事儿多了。”
“也是。”铁牛指着下方那桌席面,“换上一桌,该用晚膳了。”
“吃、吃、吃。”李睿往下跃顺便拽着铁牛一起跳下去,“整天就知道吃,走啦。”
“你说今儿有要事,这是天黑了才去办吗?”
“要事办完了?”
“啊?你什么时候办的?喝了一天的酒,我咋没看你办什么事呢?”
“三爷我说办完了就是办完了。”
“又欺负我。”铁牛摸摸脑袋叹息。
李睿瞬间有些恍惚,想当初自己也常常无奈地对某个小丫头说“你又欺负我”。
“三爷,三爷。”铁牛叫唤了两声见李睿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抬手抓住蛮牛蹄子,李睿翻了个白眼:“走啦。”
马车内,司琴捅了捅一直默不出声的司棋那胳膊满脸疑惑:“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人今儿好安静呀。”
“没什么。”司棋随口搭腔,可她目光落在安昭筠脸上,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瞧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