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丽妃眼睁睁看着傅砚修顾知微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悲痛。
“皇上,您难道忘记了吗?当初不是我父亲,带着我一家族,拼死也要维护皇上您,当初若不是我父亲带着全族一起,如何能保住这朝中支持您的大臣。”
“皇上,你说过会一直护住我,现在就是为了这个从敌国来的公主,你就这样对我,你难道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
丽妃声嘶力竭的声音传进顾知微的耳中,让顾知微难以抑制地皱起眉头。
这丽妃刚刚说的话,傅砚修可还没有告诉自己,要是真这丽妃一家都是为了傅砚修才死,那刚刚傅砚修说将她送出宫去,不就是不仁不义之举,要是真这样做了,在天下人眼中,这丽妃可是有情有义之人,这么久都等着皇上,为了这么一个刚刚才来的和亲公主,便把人给打发了……
就算是两人直接的婚事如何重要,总是要别人戳脊梁骨的。
顾知微越想,心中越觉得堵得慌。
她开口叫住了拖着丽妃的婢女,“把人放下吧。”
丽妃一时间被放下来,冷不丁地愣住,她看向顾知微,不知道顾知微为何。
但是更加让她心寒的是,就算是自己都拿出之前的救命之恩了,皇上还是没有丝毫怜悯自己的意思。
丽妃擦了擦自己通红的双眼,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皇上……”
“您难道忘记了,我们幼时也是两小无猜,为何偏偏走到了这个地步,单单就说我刚刚摔的花瓶,分明之前就是我看上的,为何你一言不发就赏了她!”
丽妃用手指指着顾知微,字字泣血。
“我不信!我们分明就有十几年的情谊,这个女人你不过才见她几日,难不成就将我们的情谊都忘了?”
“我为了皇上委屈自己,牺牲整个家族,难道皇上真的没有丝毫的感动吗?我日日夜夜都在这皇宫里边看着大夏的方向,就是想要知道陛下何时回来,但是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结局。”
顾知微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开口将丽妃留下,她可不是想要听他们的感情如何,况且虽然丽妃没有直接骂自己像刚刚一样,但是不知为何,顾知微的心里堵的更加难受了。
傅砚修也黑了脸,早就如同锅底一般,这是傅砚修少有地反对顾知微的话,
“来人,朕看谁还敢将丽妃留在这里,还不赶紧拖去宫门口!”
宫婢站在旁边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到一阵寒意,急忙领了命令,就往外走。
只留下一地丽妃的凄婉哀转。
“知微……”
傅砚修看向顾知微,谁知顾知微早已经转过头去,用背对着傅砚修。
“你前几日说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之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行了,你也回去吧,等会出门就让丽妃不要跪在门口了,也饶我清净。”
说完,顾知微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就连刚刚还拿在手里的果子都丢下了。
傅砚修站在前面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看着的春彩气急,刚刚一直没有站出来,是因为顾知微之前就吩咐了,如今是在大邺,要是在这里惹麻烦,恐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顾知微忧心护不住他们。
但是今日见丽妃都欺负上门了,傅砚修还是小施惩戒,春彩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很快就被云掩了去,连痕迹都没留下。
春彩狠狠剜了傅砚修一眼,丝毫没有要给傅砚修留面子。
“既然这丽妃如此有情有义,陛下就将她给带回去,莫要再来烦扰公主!”
“况且,要是陛下之前就说个明白,自己这宫里就是个大麻烦,也不至于让公主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白白这这皇宫受这气,在大夏国中,就连小皇帝都要敬着咱们公主,你们倒是好了,现在直接给人来了下马威!”
“虽说你是皇上,但是我家公主也不是无路可去才要上你这来,你若是护不住公主,不如早些说明白,省的还在这里当着公主的面说什么两面三刀的话,白白让公主替你受了这天下人的指责!”
春彩真的是被气得狠了,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天的火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傅砚修都被骂的羞愧不已,“朕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欠缺了考虑,若是我早些能料到。”
“早些早些!”春彩丝毫没有给傅砚修留面子,随你的言语,如同炮仗一般倾泻而出,“你之前不也是料事如神吗?怎么连这些小事也想不到了?亦或是你早就明白,我家娘娘嫁到你这里来会受委屈,但你偏偏就是不知道提前帮我家娘娘解决,非得等到娘娘到这儿来之后,才想着早些早些!”
春彩说的急了,就连顾知微此时的身份都不顾及了。
说着说着,几乎落下泪来。
屋里的顾知微听见春彩为自己这般出头,也落下泪。
早在往大邺时,她就想到了两人之间会有阻隔,但未曾想到竟如此艰难,如今,连身边跟着自己的小丫头都看出了始末,傅砚修偏偏还要躲避。
也是担心春彩会被傅砚修责罚,顾知微又从房间内打开了门,直接走了出来,装作生气,喝止了春彩。
“春彩!不许对陛下无礼!你过来!”
傅砚修一脸的愧疚,“你不用担心她说的没错,这些确实是朕的缘故,才会让你受委屈,你若是有什么火气大,可以朝我发出来,却万万不能憋坏了自己的身子。”
顾知微忍住眼里的泪意,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之前你在大夏时也见识过了,这丽妃三番五次过来挑衅,今日叫你来也是为了给你个警醒,下次我必然不会再给你面子。”
傅砚修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到此,张了张嘴,却只觉得满嘴苦涩,说不出话来,两人分明就站在对面,却觉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