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身体一颤,而傅砚修的手已经箍在了她腰间。
他掌心灼热,隔着衣料,顾知微都觉得自己被烫得失神。
傅砚修捻着她衣带将她抵在榻边,越凑越近,几乎马上要吻上她的唇。
“放肆!你疯了吗!哀家是大邺的太后!”
顾知微终于清醒过来,伸手将他推开,踉踉跄跄逃出房间。
外面的宫人见她脚步踉跄,赶忙扶着她:“太后,您怎么了?可是那暴君冒犯您?”
看到她额前的疤痕,那宫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厌恶,很快又惶恐跪下。
顾知微气得说不出话,捂着脸一把推开那宫人,转身便走。
傅砚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晦暗,摩挲着金色的面具扯了扯唇,随手将面具扔开。
外面微凉的夜风总算让顾知微清醒一些,可她心脏仍旧像是快要蹦出来一般。
她恍惚回到自己房间,才惊觉自己的面具落在了傅砚修那里。
铜镜中映出她有些泛红的脸,大概是因为照顾了傅砚修一整天,她脸色看起来更加憔悴,额前那道狰狞通红的疤痕格外明显。
她忍不住伸手按在疤痕上,好像还能感受到男人双唇的温度。
顾知微从不觉得自己是美人,相反,她还是大邺出了名的丑女。
她三岁那年敌国进犯,父亲当时在戍边,情况紧急,母亲都只能抱着她上了战场。
敌军的刀划过她的脸,给她留下了这道疤,随着年岁增长,疤痕却越来越大,一点没有减淡的痕迹。
先帝娶她,也是因她姐姐乃是先帝的元后,今上乃是她的亲外甥,觉得她和顾家能照拂好大邺和小皇帝,两人私下如兄妹般相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甚至还留下密旨同意她今后另嫁。
若说傅砚修是色令智昏,她也没有那个资本。
那他难道是想留下报复她?
怀揣着一肚子疑惑,顾知微躺回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
翌日一早醒来时,顾知微还觉得脑袋生疼。
唤来宫女帮她更衣,她正想着一会要不要再去见见傅砚修,却听宫女轻声道:“娘娘,蒋小姐前来探望您,听闻您还在睡,让奴婢别惊扰您,现下去傅砚修院子里了。”
是蒋南嫣那贱婢来了?!
顾知微骤然清醒,拳头捏得青筋暴起!
她一开始对谢淮宴并无什么心思,是蒋南嫣不断在她面前说谢淮宴如何优秀,暗示她谢淮宴也对她有情。
她虽是太后,可前世死时也不满二十岁,自然是被这对渣男贱女骗得春心萌动。
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找她麻烦,她去找傅砚修做什么?
顾知微换好衣服赶到傅砚修院子,却听见里面传来惊呼:“你,你放开我!啊!”
“我是大邺太傅之女!太后的手帕交!你怎么敢!”
她狠吃了一惊,忙带着人闯进去,竟然看见傅砚修掐着蒋南嫣脖子,手中握着一块陶瓷碎片,正抵在蒋南嫣脸上!
“傅砚修!你做什么?!”
顾知微厉喝一声,看着蒋南嫣那副惶恐样子,心里虽然解气,却知道现下决不能让她出事。
蒋南嫣的父亲蒋浩乃是谢淮宴的走狗,她将傅砚修带回来本就容易落人话柄,要是傅砚修伤了太傅之女,朝臣必然发难,谢淮宴想要除掉他,便更加有了借口!
傅砚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太后,此女进来对孤喊打喊杀,孤略施薄惩,有何不可?”
顾知微这才发现,他胸前伤口崩碎,还有一块明显的湿迹。
“知微,知微救我!”
看见她来,蒋南嫣仿佛看见了救星:“这恶贼要杀我!如此暴君,该诛该杀!”
顾知微眉心惊跳:“怎么回事?”
傅砚修不语,一旁的宫人低声道:“娘娘,蒋小姐听说枢梁王冒犯您,只是想进来警告他,枢梁王出言嘲讽,蒋小姐气不过用茶杯砸他,枢梁王就……”
“太后昨日说会护着孤,今日便让人这样羞辱孤……看来昨日的话只是玩笑?”
傅砚修淡声道:“若是这等贱婢都能折辱孤,不如还是将孤送回天牢,由孤自生自灭。”
顾知微脸色难看!
这意思是,她要是不惩罚蒋南嫣,他就要回天牢?!
她只能握着拳咬牙开口:“你放开她,哀家会给你一个交代!”
傅砚修深深看她一眼,随手将蒋南嫣扔开。
蒋南嫣跌跌撞撞扑到她面前:“知微!你要替我做主……”
顾知微看着傅砚修那促狭的眼神,心一横,挥手一耳光扇了上去!
“蒋家女擅闯禁宫,言辞无状,掌掴二十,以儆效尤!”
蒋南嫣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她:“知微,你……”
顾知微只觉得那一耳光打得分外痛快,“愣着做什么?把她拖出去受刑!今后若再有人敢对枢梁王不敬,哀家定斩不饶!”
四周的宫人听着那杀气凌然的声音,只觉顾知微最近反常之极。
之前为了这傅砚修和摄政王针锋相对,现在又要为了他惩罚自己的手帕交?
难不成……太后这是看上了傅砚修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