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抓了我就能天下太平了,李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琢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不已,犹如一个死人,他瞪大双目狰狞地叫着,又是胡乱挥胳膊又是踢腿,王弘胜实在看不下去,又踹了他一脚,嘈杂之下,他心里也开始慌乱起来。
李裕和既然已经派人来剿匪,他和太后娘娘合盟,背叛摄政王之事恐怕也已经被泄露,他太知道这个李裕和是个什么人了,江南这些年消息不通,欺瞒朝廷,一大半都是这个太守的功劳,这一次的剿匪就是李裕和为了灭口而发起的,如果不是他们发觉的早,说不定寨中众人已经成为李琢的刀下亡魂了。
“姑娘,这回情况不好了,他们不是好对付的,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办?”
王弘胜心里急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确实为弟兄们博了个前程,但这前程也需要有命去享受才行,如若这次被李裕和扳倒,别说东山再起,就是留一口活气都困难了。
“你们还在想怎么办?我告诉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好这剩下的两天日子吧,到地府去可就享受不到人间的这些极乐了。”
李琢啐了一口,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就算他命丧于此,也要拉下王弘胜以及这整个山寨的人陪葬:“实话告诉你们吧,今日我们带来的人不过就是一支先锋队,你看着吓人,可真正的队伍还在后面,李刺史这回可是下了大手笔的,你们想坏他的好事,没那么简单!”
“就你山寨中的这些个歪瓜裂枣,根本不可能抵得过化安城三千驻军,等到明日,这山上哪怕是一只野兔,都逃不掉!”
说到此处,他激愤不已,张牙舞爪就要撕扯起来,像一只丧家之犬。
几人看在眼里,心中都明白,这李琢是眼见自己深陷贼窝性命不保,在做最后的挣扎,期望王弘胜听到这个消息能够害怕,能够退缩,能够后悔,最好是将他放回化安城去:“你要是识相一些,就赶紧把我放掉,我可是刺史面前的红人,有我回去给你说说好话,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见王彪沉默不语,李琢越说越硬气,大概是怕的极了,他脸色煞白,却逐渐猖狂起来,仿佛现在已经将王彪踩在脚下,继续嚣张道:“若你跪下来求我,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笑话,你这样贪生怕死,四处勾结的小人,我需要向你妥协?”王弘胜忍无可忍,一脚踹晕李琢,耳朵终于清净下来,“来人,把这杂碎拖下去,找个结实的绳子绑起来。”
李琢被拽走后,王弘胜看着顾知微,犹豫再三,不复之前的淡定:“太后娘娘,现在可怎么办,若真像他所说的一样,我这山寨上下统共才八百余人,如果能对付的了化安城三千驻军,还请太后娘娘拿个主意。”
他已经归顺太后,现在再想反悔讨好摄政王,自然是两边都不可能讨好,只能抱紧太后的大腿,这样他和弟兄们才能活下去。
“大当家的,你手下里有人是李裕和的眼线,此人隐藏颇深,当务之急是得把这人给找出来,否则后面再多计划也无济于事。”
顾知微随意倚靠在一棵大树上,饶是一身粗布麻衣,也隐藏不了她骨子里的雍容华贵之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透着威压。
“那应该如何做那人才能上钩?
”王弘胜迫切上前一步,被一旁傅砚修凌厉的眼神吓得又退回去,“山寨里鱼龙混杂的,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实属不易,更何况现在大伙都分布在山林各处,想要短时间内找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你不用糟心,咱们要找的是个有心之人,这还不容易?你只需放出已经杀了我以证忠心的消息,看有没有人会从这里离开,若有人弃寨而去,那他便是内鬼。”
王弘胜只能点头,按照顾知微的办法把消息放出去,却一直没有等到鱼儿上钩,阿胜听见的时候大为震惊,跑过来质问王弘胜:“寨主,那大姐姐分明就是好人,你为何要将她杀了?这么做天老爷可是会给你记过的。”
他话音刚落,顾知微领着傅砚修从一旁走出来。
阿胜睁大了眼:“大姐姐,你们……怎么没事?”
“寨子中出现了内鬼,所以今晚山下的那些官兵才会到来,我们这是引出内鬼的计策。”
顾知微不是冷心肠的人,几日相处之后,她知道阿胜是个会照顾人的好孩子,也知道他对这个寨子,对王彪的感激之情,他一心向善,不会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几人没想隐瞒他,干脆把这件事如实告知。
“内鬼?”
阿胜又是一阵吃惊,想起昨晚他过去送酒,忽的一拍大腿,若有所思:“难道是那个少年?”
“什么少年,那晚送酒的不是只有你吗?”
顾知微一听就知道不对,严肃的神色让阿胜下意识把昨晚看见的少年就说出来了:“我来送酒的时候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错,可我出门时正好看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他蹲在墙角,看样子可怜极了,我觉得奇怪,也上去问了几句,他说自己是刚来寨子里的,家事很
苦,有些想已故的爹娘了,原本是想出来走走散心,没想到迷了路,不小心在那儿睡着了,我急着回去,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想似乎只有他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王弘胜立马抓住阿胜的手臂,追问少年的消息。
“他说他叫施明,还说是大当家的捡回来的,您应当认识的啊?”
阿胜一脸疑惑,顾知微也看向王彪,毕竟这人也不是第一回做好事了,满寨子里他捡回来的遗孤少说也有几十,本以为他粗枝大叶的应该也记不清,没成想人家是个心思细腻的,仔细一想,赶紧摇头:“绝不可能,我捡回来的人里头就没有姓施的,坏了!”
阿胜懊恼道:“那这么说,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