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刚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落后农村,因为是男孩,所以他被寄予厚望,父亲也给他取了“正刚”这个名字。
随着时间推移,方正刚五岁了,上面有两个姐姐,就连二姐都比他大了七岁。
然后家里又都宠着他,什么活都是姐姐干,不让他干,所以家里唯有他水嫩嫩的,长得很漂亮,甚至有些像女孩。
不过方正刚自己还是比较乖的,会帮两个姐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姐姐们对他也还行。
这天,方正刚去村头取肉,是父亲拜托村里人从镇上带回来的,家里比较穷,平时吃肉的日子很少,方正刚一听要去拿肉,自告奋勇就去了。
从同村人那里取到肉后,方正刚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路过一个村里老鳏夫的家时,老鳏夫坐在门槛上,向方正刚招手。
这个老鳏夫已经四五十岁了,也姓方,妻子在很久以前就死了,自己能就做些木工活,养活自己罢了。
方正刚平时也经常见他,便乖乖喊了一声:“伯伯。”
老方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正刚啊,你快过来,伯伯给你糖吃。”
方正刚没怎么想,就过去了,因为家里穷,他真的很少吃糖。
老方把一颗玉米糖放到方正刚手里,让他吃掉,方正刚把肉放下,撕开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甜滋滋的。
“谢谢伯伯。”五岁的方正刚,眼睛很大,声音也是软软的。
老方笑着摆手:“家里等着肉的是不是,快回去吧。”
方正刚再次道谢,提着肉跑回家了。
此后的半个月里,方正刚常常遇到老方,老方也总是给方正刚糖吃。
某天,正是赶集的日子,父亲母亲和很多村里人一块去镇上赶集,两个姐姐也在镇上上学,大姐高中,二姐初中了。
独留了方正刚自己在家,反正村里人都认识,所以父亲母亲很放心。
突然有人来了,方正刚到门口一看,是老方:“伯伯好。”
老方走到门口,往里探头:“就你自己在家啊。”
方正刚点头:“他们去镇上了。”
老方突然一笑:“哦哦,这样啊,正刚,你要不要跟伯伯到后山上去玩啊,我给你糖。”
老方从身后拿出一小包的糖果,这比之前一颗一颗的,诱惑大多了。
方正刚根本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
刚好,方正刚家的后面,就可以通向后山,于是两个人直接从后门上山了。
那天是方正刚这短暂一生,痛苦的开始。
后山上,一朵娇嫩的花,被一条恶毒的蛇缠绕着,最后一口吞下。
傍晚,方正刚精神恍惚地回到家,手里还拿着那包糖果。
“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厨房做饭的母亲骂了一句。
“妈……”方正刚用奇怪的姿势走到母亲身边。
厨房很小,母亲嫌他挡道,直接把他往后一推:“哎呀,别挡着!”
方正刚只好走到堂屋里,看见父亲正一脸怒意地抽烟。
“爸。”方正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父亲只说:“干什么?玩你的去。”
然后,父亲抽着旱烟,走出堂屋:“我去村头小卖部买点酒。”
说着,父亲趿拉着解放鞋走了。
“酒酒酒,就是喝酒,喝死你!”母亲在厨房那边骂道。
于是,方正刚只好转身,听见两个姐姐房间有声音,两个姐姐是住在一个房间的,可是她们不是住校吗?
方正刚走到房间门口,看见读高中的大姐,坐在床上,背对门口。
“大姐……”方正刚弱弱地喊了一声。
“喊什么,叫魂啊!”大姐猛地转过来,满脸眼泪,冲着方正刚吼道。
“大姐,你怎么哭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上学吗……”
“上学?还不都是因为你吗!我还想上学?家里钱不都给你攒的吗,你去上学啊!去啊!读你的大学去!”大姐哭着嘶吼着。
方正刚茫然,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冲自己发脾气,但他讨好似的上前,捧着那包“毒蛇”送的糖果:“姐姐,吃糖。”
“滚啊!”大姐挥手,打落那包糖。
方正刚默默捡了起来。
母亲闻声而来,一巴掌扇在大姐脸上:“吼什么吼!你再吼你弟试试!你个姑娘家,供你吃喝,还供你读书,都高中了,还读那么多干什么啊!不要钱啊!”
大姐再次大声哭起来。
母亲嫌烦,把方正刚从房间拉出来:“别管她,早晚给她嫁了!糖哪来的?”
“方伯伯,他把我……”
“自己吃吧,玩你的去。”母亲回厨房了。
方正刚低着头,走到自己房间,把那包糖果撕开,愣愣地往嘴里塞了一颗。
后来,老方趁方正刚家里没人时,总是以各种理由,把他带到山上……
终于那天,他们下山时,方正刚被树枝绊了一下,然后撞到老方,老方没注意,被撞得没站稳,从山坡滚了下去。
方正刚很害怕,跑回了家,那天晚上,有人说老方死了。
之后的每天晚上,方正刚总在做噩梦,梦到山上被“毒蛇”撕咬,梦到自己把老方撞下山坡。
后来,方正刚长大了,他明白了小时候老方对自己做的事,他开始厌恶自己,恶心自己,可那些令人作呕的事,他也没法说出口了。
大姐二姐早早结了婚,而方正刚自己去了外地读大学,他发现自己开始不正常了,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是他的室友。
方正刚在网上疯狂搜索,原来这是同性恋,他们不被大多数的世人所认同。
一次室友聚餐,大家都喝多了,方正刚脑子一抽,向那位室友告白。
室友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指着他骂:“你真tm恶心!”
方正刚换了宿舍,但是身边同学都默默远离了他。
方正刚开始留长发,妄想遮住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他告诉自己,自己看不见就好了。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方正刚考上了老家的事业单位,安安分分上班。
刚上了半年的班,父亲母亲开始花式催婚,方正刚只好以工作忙为由,不断地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