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毓轻阴冷的眼神陡然射向师清霞。
师清霞只觉得脚底一寒,下意识的瑟缩下,惊慌的摇头:“不是我,毓哥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真的不是我……”
“本王何时说过是你?”湛毓轻的神情更加冷漠疏离,眼里寒冰重叠,似乎随时可能化成冰刀将她扎的血肉模糊。
师清霞愈发的惊恐,一张脸惨白如纸,就连肚子都隐隐作痛。
她赶紧捂着肚子,惊慌的喊叫:“毓哥哥,我肚子好疼,快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同样的招数反复用,你不腻吗?”湛毓轻冷笑,忽然觉得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我是真的肚子疼,快救我啊,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师清霞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痉挛,恐怖袭遍四肢百骸。
她不能失去孩子,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一旦失去了,湛毓轻一定会把她送走的……
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演戏,湛毓轻的眸光暗了几分:“叫大夫。”
又是熟悉的戏码,师落影早就看腻了,打个哈欠,准备回房。
哪知,原本应该陪在师清霞身边嘘寒问暖的湛毓轻,却跟了进来,霸道的挤进屋里。
师落影斜睨着他,没好气的问:“王爷不去陪着你的白莲花,跟我进来做什么?”
“本王又不是大夫,陪着何用?”
“王爷还真是无情啊,人家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如今疼的满地打滚,你却连陪都懒得陪一下。”师落影讥笑着说,只想赶紧把湛毓轻刺激走,免得等下师清霞有个什么万一,他又赖到自己头上。
她可不想再吃鞭子!
“你不用夹枪带棒的激怒本王,本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湛毓轻拉过她的手,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闻着她熟悉的馨香,那颗悬浮不定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他第一次知道,竟能有人如此让他牵肠挂肚。
“你干嘛……”
“别动,让本王抱一会。”湛毓轻嗓音低哑,又透着一丝疲惫。
师落影拧着眉头,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奈何又撼动不了他半分,只能无奈的承受着。
然而,她的肩膀都酸了,身体都僵硬了,腿都快断了,湛毓轻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不禁有些气恼的推推湛毓轻:“你……”
没想到这一推,湛毓轻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腿一软,就被压倒在地,顿时怒火冲天的低骂:“你有病啊,想压死我给你的白莲花出气是吗?”
回答她的,是急促的呼吸声。
她神色一凛,费力探上湛毓轻的额头。
滚烫。
他竟然在发烧。
难道是伤口感染了?
师落影心里发紧,赶紧扬声叫:“来人,快来人。”
“王妃,怎么了?”杏儿担忧的问,生怕王妃吃了亏。
“快把王爷扶到床上去。”
两人合力将湛毓轻扶到床上,师落影赶紧解开他的衣服帮他散热,顺便检查他的伤口。
伤口的确感染了,所幸不严重,吃点消炎药就行。
重新将伤口包扎好,还没来及把他的衣服穿好,就听到门外传来嘈杂声。
“三皇子,我家王妃和王爷还未起床……”
“本王听闻五弟旧疾复发,无法下榻,特意来探望。”湛凌峰脚步未顿,不顾丫鬟的阻拦,硬往房里闯。
看一眼昏睡不醒的湛毓轻,师落影直觉他受伤的事不能让三皇子知道,当即脱掉衣服,躺在他身边,用被子将两人盖住。
她刚拉好被子,三皇子就走了进来。
“五弟,三哥听闻你旧疾复发,特来探望。”湛凌峰边说,边往卧榻走去。
如果密信所言属实,他这次就能抓住湛毓轻的狐狸尾巴了!
“三皇子,你,你做什么?”师落影紧紧的拉着被子,满脸惊恐的看着湛凌峰,叫的十分大声。
湛凌峰的脚步陡然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师落影。
她不是失踪了吗?
怎么会在房里?
“三皇子,你一大清早就闯进我和王爷的房间,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师落影又惊慌又震惊的问,声音愈发的高亢,故意让外面的下人听到。
“可王爷是你的亲弟弟呀,你就是有偷窥别人私密的癖好,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啊。你这样传出去,让我和王爷可怎么做人——”
“怕传出去,你还那么大声?”湛凌峰急得就要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师落影叫的更大声了,满脸的惊恐:“你,你想干什么?快来人啊,三皇子想要非礼本王妃……”
“本皇子怎么可能非礼你这个丑八怪?你快闭嘴!”湛凌峰更加着急了,恨不能一棒子把师落影打晕。
那个贱人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吧?
他光是看到那张脸都恶心,怎么可能非礼她?
“三皇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嫁给王爷了,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三皇子……”
“你他妈的有病吧,怎么越说越离谱?”湛凌峰忍不住爆粗口,想杀了师落影的心都有了。
那个贱人怎么说得好像他心怀不轨,想把那个贱人怎么样了似的?
“三皇兄想对王妃做什么?”湛毓轻陡然睁开眼,眼底寒光毕现。
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了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气疯的湛凌峰没有注意到,咬牙切齿的说:“本皇子能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在那鬼吼鬼叫……”
不等他说完,湛毓轻就淡漠的打断他:“三皇兄闯进本王的房间,不是对王妃心怀不轨,难道是想要暗害本王?”
“你,你说八道什么?本皇子得知你旧疾复发,好心来探望。谁知你那疯婆子王妃忽然大吵大叫,吓了本王一大跳。你倒好,非但不训斥她,还还倒打本皇子一耙。”
湛凌峰莫名有些心虚,一种想逃的冲动在心里流窜,这令他显得有几分狼狈。
奇怪,那个病秧子他一只小手指都能碾死,怎么会突然生出一股畏惧来?
今天真是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