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落影满脸的“我就知道你会护着白莲花,想打我你就打吧”的表情,湛毓轻的心里堵得厉害,从未有过的憋闷和怒气在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冲破胸腔,令他的脸色怎么都好不起来。
他明明刚走进院子,还什么都没做,那个女人竟然就这样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他打上“恶人”的标签,真是够了!
“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毓哥哥疼我、嫉妒我先怀上毓哥哥的孩子,但是你就是再不满,也不该把怨恨迁怒到孩子的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师清霞边说边惊慌的往后退,双手紧紧的护住腹部,仿佛师落影随时都会化身成野兽,扑上来把她的肚子撕裂一般。
眼看着她就要退进自己怀里,湛毓轻微微拧眉,用手撑住她的后背,沉声提醒:“小心。”
“毓哥哥!”师清霞惊喜的回头,双眼含泪的望着湛毓轻,惊喜不已的低呼,“毓哥哥,你醒了?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叫大夫……”
听着她像个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湛毓轻额角轻跳,却只是不冷不热的道:“我无碍,你先站好。”
“对不起毓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才不小心撞到你的怀里……”嘴上说着“抱歉”,师清霞却丝毫没有拉开两人距离的打算,身子还用力的往后靠,恨不能整个人窝进湛毓轻的怀里。
怕扯开伤口,被人发现异常,湛毓轻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压下眼里的不悦,任由她这般贴着自己的掌心,保持着身体的间隙,眸光下意识的看向师落影。
师落影只是冷漠的看着两人,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是完全不在意两人的“亲昵”。
这反应令湛毓轻心里愈发的憋闷,忍不住狠狠的瞪她。
师落影反瞪回去。
少了眼线的加持,那双桃花眼没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反倒多了几分迷离和妩媚,十分勾人。
被她那样看着,湛毓轻的耳尖悄然红了,眸光热了几分,舍不得离开目光,便一直盯着。
两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非但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反而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在空气中流淌。
以为湛毓轻会狠狠的惩罚师落影,再给她一顿鞭子,师清霞满心得意。
然而,她等啊等,腿都站麻了,身子等僵了,却没有等来湛毓轻的任何动作。
她不禁有些气恼。
最近毓哥哥变得好生奇怪,似乎对那个贱人格外的仁慈。
难不成,他真的对那个贱人心动了?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芒,师清霞忽然捂着小腹,痛苦的呻吟起来:“毓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湛毓轻神色一紧:“叫大夫!”
“毓哥哥,你别紧张,我可能是站得久了……”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师清霞心里十分得意,眼角的余光瞥向师落影,挑衅的意味十足。
“我来了这么久,姐姐却一直将我拒之门外,连个凳子都不肯让我坐,还威胁说要杀死我们的孩子……”
不等她说完,穆莹婉就听不下去的跳出来叫骂:“呸,堂堂相府嫡女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你找影姐姐的麻烦,还想叫人打我和影姐姐,现在却来倒打一耙,难道这就是你们相府的教养和做派?真是叫本郡主大开眼界!”
看清她的样子,湛毓轻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安明郡主?”
闻言,师清霞脸色一白。
那个贱丫头竟然是长公主的爱女——安明郡主?
“毓表哥,你这位侧妃不仅心思歹毒、擅长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还十分没有教养,难登大雅之堂,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别为了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委屈了影姐姐。
否则本郡主就是冒着被太后皇祖母和皇帝舅舅责备的风险,也要进宫去为影姐姐讨个公道!”
穆莹婉直直的看着湛毓轻,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穆莹婉就是要给师落影撑腰,谁敢欺负师落影,就是跟她为敌。
师清霞的脸色更加难看,手脚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是本王的家事,安明郡主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湛毓轻冷下脸,十分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天色不早了,安明郡主该回去了。来人,送郡主。”
“本郡主不走!”穆莹婉娇蛮的呵斥,“你们肯定是想把本郡主赶走,好关起门来欺负影姐姐,让影姐姐哑巴吃黄连。
本郡主告诉你们,休想!只要有本郡主在一天,谁都休想欺负影姐姐。本郡主实话告诉你们,本郡主已经想好了,要请母亲收影姐姐当义女,再进宫去给影姐姐请封。
不管是郡主也好,还是县主也罢,你们都休想再欺负影姐姐孤苦无依。”
越说,穆莹婉越觉得这可行。
那个什么相府嫡女,不就是仗着自己娘家后台硬,而影姐姐无依无靠,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吗?
毓表哥不就是觉得影姐姐没有娘家撑腰,就能宠妾灭妻吗?
以前影姐姐的确没有依靠,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她了。
她曾经一心想嫁、现在满心喜欢和钦佩的人,怎么能允许被人欺负了去?
师落影惊讶的看向穆莹婉,没想到她竟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心里顿时流淌过一股暖流。
湛毓轻也有些惊讶,看着穆莹婉坚定的神色,随后目光落到师落影身上,复杂难辨。
“毓哥哥,霞儿的肚子好疼……”生怕穆莹婉将火烧回她身上,师清霞虚软在湛毓轻怀里,赶紧装疼逃走。
“别怕,本王送你回暖玉阁。”湛毓轻抱起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似乎与平常无异,
然而,被压着的伤口疼得钻心,冷汗早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强行忍着,不露出丝毫破绽,尽快将师清霞带离晨曦阁。
不能让安明郡主掺和进来,否则只会更麻烦!
“毓哥哥,安明郡主好像很偏袒姐姐,她以后会不会对我和孩子不利?我好害怕,毕竟姐姐那么恨我,只要她跟安明郡主吹吹耳边风……”
湛毓轻低头看她,眸光深沉,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王妃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