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毓哥哥……”惊愕过度的师清霞甚至忘了要继续装柔弱,傻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愣着干什么?拉开!”湛毓轻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寒意遍布,漆黑眼眸里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显然是真的动了怒的。
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师清霞拉开。
她刚被拉开,湛毓轻就厉声命令:“送侧妃回房。”
“毓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来给姐姐请安,是我没有约束好丫鬟,你要罚罚我,千万不要责罚姐姐……”
完全捉摸不透湛毓轻的心思,不知道他把自己支开是要狠狠的责罚师落影,还是为了帮师落影,所以师清霞心里很没底,只能更加卖力的表演,用自己的善良来衬托师落影的恶毒。
这是她的惯用招,百试百灵。
下人们果然都是一副“侧妃果然人美心善”的感动表情。
湛毓轻淡漠的打断她:“以后不必日日向王妃请安。”
“霞儿知道毓哥哥是心疼霞儿,但规矩不能破……”
“在秦王府,本王就是规矩。本王说不必,就是不必。”
“霞儿听王爷的。”师清霞得意洋洋的看向师落影,无声的挑衅。
看吧,你名义上是王妃又如何?
毓哥哥还不是心疼我,连请安都免了。
“以后如非必要,你都不必来王妃院子。”
“可是毓哥哥,这般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与姐姐不睦……”
“谁敢乱嚼舌根,直接杖毙!”
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
王爷性情古怪,唯一的温柔都给了侧妃,除了侧妃,谁也不敢挑战王爷。
“就怕姐姐觉得妹妹恃宠而骄,心里怪罪,到太后面前……”
“她不会。”
不会,不是不敢。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师清霞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湛毓轻竟然如此相信那个贱人……
师落影也没料到湛毓轻会这样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这话的意思是,相信她?
“毓哥哥……”
“还不送侧妃回房?”湛毓轻冰冷的目光一一自下人脸上扫过,带着浓烈的压迫感,令人下意识的觉得腿软,想要跪下。
下人们不敢再耽搁,几乎是半拉半拖的将师清霞弄走了。
房里只剩下湛毓轻和师落影。
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对方,仿佛这天地万物只有对方才是焦点。
周围安静极了,静得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感觉,有点怪怪的。
自己的心跳声那样清晰,对方的心跳声也是那样的嘈杂,就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扩音机放大了一般,吵的她有些无法专心。
师落影拧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王爷想抓我到什么时候?”
似乎是这才想起来还抓着她的手腕,湛毓轻猛然放开她,眼底闪过一抹狼狈。
因为速度太快,他和师落影都没有捕捉到。
甩甩被抓疼的手,师落影讥讽的说:“王爷果真是用心良苦,为了防止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妾室以后再被我欺负,不仅免了她的请安,就连这院落都要让她远离,恨不能做个安全罩把她罩在里面,真是让人感动。”
“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出现在你面前?”湛毓轻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讽刺,语气十分平静。
师落影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这话怎么听着,病殃王爷好像是为了她一样?
一定是错觉,病殃王爷满心都是他的白莲花,怎么可能在乎她这个丑八怪王妃的心情?
想到这,师落影忍不住冷笑一声:“我的确不喜欢看到她那张矫揉造作的脸。她以后不出现在我面前最好,否则我没有办法保证会像今天一样手下留情。”
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湛毓轻却只是不咸不淡的道:“她以后会离你远远的。”
“那是最好。”
“她若不招惹你,你也不可去招惹她。”
“我疯了才会去招惹一个烦人精。”
湛毓轻:……
“这次王爷是要责打我,还是关柴房?给个痛快话。”师落影一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的表情,对这眼瞎心盲的王爷没有半分期待。
湛毓轻蹙眉,神色不悦的质问:“本王何时说过要惩罚你?”
“我打了你的白莲花,你会不惩罚我?”师落影满脸怀疑的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会好心的放过自己。
他能把人都遣退,不在下人面前惩罚她,已是给她留足了面子,与之前相比进步太多了,她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奢求更多。
“你是故意的?”
“当然了,王爷不是看到了吗?”
“本王是问,你是故意推倒她的?”
“有什么区别吗?”师落影怀疑的看着湛毓轻,不明白他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反正她都是故意的,是推是打,有什么区别?
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湛毓轻的语气十分肯定:“有。”
“什么区别?”
“你先告诉本王答案。”
“答案就是她自己摔倒,诬陷我推她,和丫鬟唱双簧败我名声。既然注定要受责罚,我便坐实了这个罪名。”
师落影知道湛毓轻不会相信她,也知道不管她推没推,在湛毓轻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区别。
她打了师清霞,责罚是免不掉的。
但湛毓轻执意要听,她也不吝啬说明就是了。
说完,她讥讽的看着湛毓轻,等着领罚。
哪知,湛毓轻却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的道:“本王知道了。”
师落影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所以呢?”
“既然是她诬陷你在先,被你教训也是自找的。有了这次教训,她以后做事前,自是要先思量一番。这于她而言,是好事。”湛毓轻的嗓音很轻,语气更是波澜不兴,仿佛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
半点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就这样?
师落影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感觉今天简直是见鬼了。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偏听偏信白莲花,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扔去狗窝、打的她皮开肉绽的瞎眼男吗?
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