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师落影见好就收,免得给人逼急了,起了反效果。
反正来日方长呢!
师泰益敢把人送到她面前来,就该想到有可能“羊入虎口”。
“没事,只是坐得久了。”康欣郡主力持镇定的说,生怕被师落影看出什么端倪。
“怀孕的确不适合久坐,起来走走吧。”师落影十分贴心的说,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心思。
看破不说破,“朋友”有得做。
“嗯。”康欣郡主起身,漫无目的又心事重重的走着,师落影先前那些话总是时不时的钻进脑海里,不管她怎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都没有用。
她愈发的烦躁。
太过失神,以至于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整个人身子一歪,竟向水中落去。
师落影心里一惊,反应迅捷的伸手去抓她。
只是依旧晚了。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利用空间的时差,给康欣郡主垫了底,硬生生将她托举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康欣郡主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师落影将她举到岸边,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立即抓起康欣郡主的手腕,查看她的情况,见她无恙,这才扬声道:“快来人,郡主落水了,立即准备干净的衣裳和热水、姜汤。”
丫鬟们一听闻康欣郡主落水,立即大惊失色的跑来,把康欣郡主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师落影被下人们挤了出去,也不气恼,默默的起身离开,准备到没人地方,闪进空间好好的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裳。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丫鬟厉呵:“来人,把那个将郡主推下水,企图谋害郡主的女人抓起来。立即进宫禀报太后,郡主在秦王府遭到刺杀,请太后为郡主做主。”
侍卫立即冲进来,凶神恶煞的向师落影扑去。
“狗咬吕洞宾。”师落影冷哼,却没有闪躲,任由那些人把她抓住。
她倒要看看,康欣郡主会不会帮她。
康欣郡主看着她,眸光闪了闪,对上她坦荡的目光时,忍不住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一言不发的任由那丫鬟安排一切,显然是默认了这一切。
见状,师落影倒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失望,毕竟康欣郡主要是真那么容易被她洗脑,师泰益也不敢把人送进来了。
不过,想就此除掉她,也要康欣郡主有那个本事。
她勾了勾唇,笑得格外宽容:“水寒,郡主落了水,别忘了请宫里的太医好好的为郡主看看身子才行,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比如,跟孩子有关的。”
康欣郡主一听,心口骤然一跳,立即大声说:“放开她,她没有推我下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水里,她救了我。”
“郡主,奴婢知道你刚嫁入王府,不想多生事端。可那女人仗着秦王宠爱,在喜堂上公然羞辱您,私下又对您多番冲撞,如今更是害你性命,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丫鬟边说,边拼命的冲康欣郡主使眼色,暗示她这是除掉绊脚石的大好机会,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本郡主说了,是本郡主自己落了水,是她救了本郡主,听不懂吗?”康欣郡主警告的瞪一眼那个丫鬟,让她看清谁才是主子。
那丫鬟见她生气了,不敢再多嘴,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明明是除掉那个女人的大好机会,真不知郡主在想些什么。
这事,必须得让太后知道。
太后肯定不会像郡主一样心慈手软。
丫鬟趁着康欣郡主洗澡的功夫,偷偷吩咐人进宫向太后告状,连带着秦王在喜堂上和影姑娘联手欺辱郡主、公然在府里金屋藏娇的事。
太后一听康欣郡主才进王府第一天,就受了这般奇耻大辱,还险些丢了性命,登时勃然大怒。
“来人,将影落给哀家拿来,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竟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秦王府拿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什么要犯呢。
师落影都忍不住有些受宠若惊了。
湛毓轻轻轻的将她拉到身后,沉声安抚:“我陪你一起入宫。”
“秦王,太后吩咐只请影姑娘一人入宫。”
“本王在殿外等着。”湛毓轻断断不可能让师落影一人入宫,即便知道她一定能自救。
“太后吩咐,就是殿外等着也不行。”
“那本王就在宫外等着。太后总没有交代,宫外也不行吧?”湛毓轻冷冷的质问,丝毫不掩饰怒意。
“这倒没有。”秦王近来屡立奇功、深得民心,太后又将最疼爱的郡主嫁给他,这其中的心思,很是值得琢磨,刘公公就算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儿,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得陪笑道。
“那就走吧。”师落影从容的说,仿佛只是进宫陪太后聊聊天。
“影姑娘请。”太后虽震怒,却没有直接将人抓起来,或是杀了,而是“请”进宫,令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这刘公公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先得罪了这位秦王的心上人,所以态度十分客气。
“公公请。”师落影也十分客气,毕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以后指不定还用得着呢。
一路相安无事的进了太后的慈心殿。
太后高高在上的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师落影,神色冷凝,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你便是众人口中得前秦王妃临终所托,对秦王有救命之恩,又与秦王心意互许的影姑娘?”
“民女正是。”
“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师落影依言抬头。
看清那张美绝无双的脸,太后心头微震:“你倒是长得标致。”
“谢太后夸奖。”师落影大方的道谢,没有丝毫的扭捏。
“哀家也不绕弯子,直说了。”将她的态度看在眼里,太后心里倒是对她有了丝好感。
“康欣郡主是哀家的心头肉,哀家疼她丝毫不比长公主少。这些年她一直留在哀家身边,便是哀家的私心作祟,舍不得她早嫁人、离开哀家,倒是不知不觉间给她耽搁了。”
太后说着,长叹一口气,似是十分愧疚。
师落影就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眼里却闪过一抹讥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跟她演什么聊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