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单身狗?”景昀赫虽然从未听过这般新奇的说法,但从整体的语义上已大致猜出是什么意思,却故意明知故问,配合师落影调侃禁卫军统领。
“哦,就是没有女人要。”
“那爱妃可说错了,想嫁给张统领的女人多不胜数,是张统领眼高于顶,看不上人家。”
“是吗?真没看出来,那一脸大胡子也有人爱。”师落影说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看来喜欢猴子的人还不少。”
一会被骂单身狗,一会被骂猴子的张统领:……
这位主儿还真是有仇必报。
景昀赫被她的形容逗笑:“爱妃真风趣。”
“谢王爷夸奖。”
“摄政王、摄政王妃请,皇上还等着呢。”张统领硬着头皮提醒,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能得罪谁都不得罪这两个主儿,平常能离他们多远就多远。
两人淡淡的瞥他一眼,总算没为难他。
张统领长长的松了口气。
……
“启禀皇上,摄政王携摄政王妃求见。”
厉云帝蹙眉,不悦的问:“朕不是让人直接将师落影打入天牢,交由典狱官审问吗?怎么给人带来见朕了?你们是没脑子吗?”
“皇上息怒,禁卫军拿人的时候,摄政王出现,态度强硬的要求带摄政王妃亲自面圣,无人敢阻拦。”
“无人敢拦?难道摄政王比朕的话还管用?”厉云帝的脸上浮上浓浓的怒意,对那句“无人敢拦”十分在意。
“皇上息怒,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去告诉摄政王,朕很忙,没时间见他,师落影的事问清楚了自然会给他交代。”
“摄政王说,有解决天花的办法……”太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多嘴,否则有掉脑袋的危险。
但那么重要的消息要是不告诉皇上,造成天花进一步蔓延,也要掉脑袋……
“你不早说?”皇上不耐烦的呵斥,立即转了表情,略显激动的道,“快宣摄政王进来。”
景昀赫和师落影被太监毕恭毕敬的请进来。
两人一同行礼。
“臣参见皇上。”
“民女叩见皇上。”
虽然所有人都称呼师落影为摄政王妃,但到底还未拜堂成亲,在正式场合,师落影只能自称民女。
“皇叔快快请起。”厉云帝毫不掩饰喜悦之情的看着景昀赫,“朕听闻,皇叔有解决天花的办法?”
“回皇上,是臣的爱妃有治天花的办法。”景昀赫十分恭敬谦卑的道,“臣只知道怎么杀人,哪里知道怎么救人?”
厉云帝的神色一冷:“皇叔的这位准摄政王妃可真是个奇人,皇叔刚要和她大婚,她就感染了天花。
朕刚要人拿她下狱,她就有了治天花的法子。这巧合的,只怕就是最有名的说书先生也要啧啧称奇。”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是师落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景昀赫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神色严肃的保证:“臣敢保证,这天花的出现与爱妃无关。”
“哦,皇叔如何这般确定?”
“爱妃自在离国与臣相爱,便从未离开过臣的身边,初到我国就大病一场,一直在摄政王府休养,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从未出过府门,她唯一接触过的来自府外的人,便是懿贵妃派去教婚典礼节的两位宫中嬷嬷。”
景昀赫的话刚说完,一旁的懿贵妃便笑道:“皇上,臣妾也问过被派去教规矩的两位嬷嬷,她们坦言,从摄政王妃初回来,逛街市买了些东西才回宫,想来这天花扩散只是意外。”
这话看起来像是为师落影开脱,实则是暗戳戳的说她就是传染源,两位嬷嬷是被她传染的,然后去街市买东西的时候,又传染给了其他百姓,才造成了天花扩散。
这就反驳了景昀赫说她从未出摄政王府,没有接触过外人,没有传播天花的途径和机会。
景昀赫自然听出来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厉云帝看向师落影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闪着浓浓的寒意和杀意。
“皇上,臣愿以性命担保,绝不是爱妃传播天花。如果传言是真的,她已经成功了,何必主动坦白有解决天花的办法?要知道,在历朝历代,都认为天花是无药可救的。”
深知厉云帝不若表面那般仁厚,景昀赫有些着急。
“皇上,摄政王都这般说了,也许是外面的传言真的不可信。否则摄政王妃的目的达成,只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朝大乱就行,哪里还需要主动献上解决天花的计策?
除非这天花是假的,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会很快就消失,她想借此或许皇上的信任和重用。”
懿贵妃边说还边观察着师落影的表情,以便验证自己的想法。
然而,师落影端端正正的跪着,低眉顺眼,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几人讨论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这般淡然从容的模样,引得懿贵妃几十分嫉妒。
因为她,到处都乱成一锅粥了,自己的计划更是被搞得乱七八糟,她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还是觉得无望,干脆放弃挣扎?
“假天花?”被懿贵妃一提醒,厉云帝忽然意识到,这次的天花传播的极快,但似乎并没有出现一例死亡。
难道这真的是假天花?
他犀利的目光陡然射向师落影,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抬起头来,看着朕。”
师落影抬起头看着他,神态自若。
第一次见这般临危不乱的女子,厉云帝心里不由得浮上几许欣赏和赞许,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双目灼灼的盯着师落影,厉声质问:“懿贵妃的话,你有何想法?”
师落影神色不变的回:“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
“没有。”
“这天花与你无关?”
“无关。”
“这天花是真是假?”
“不知道。”
“师落影,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朕的问题:这天花是真是假?”
“不知道。”师落影迎视着他审视的目光,回答的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迷茫,“民女以前从未感染过天花,也未曾见过天花,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你既不会辨真假,也未曾见过,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怎么治?”厉云帝的目光愈发的犀利,如同冰锥一般射向师落影,似乎只要她的回答有一丝不对劲,就立即将她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