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峰见状,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蠢货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临死之前还做了一件好事。
师之芸也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师清霞愚蠢至极,连那些鬼话都信。
她握有三皇子的把柄,又是残花败柳,三皇子怎么可能冒风险保她?
真是痴人说梦!
“你当真是为他人所迫?”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为了皇家的颜面,无论真相如何,都只能是这样。
“求太后为妾做主,妾心里只有王爷,一心为王爷生儿育女、白首偕老,如今却被三皇子的侍卫糟蹋,还背上企图谋害亲王妃和郡主的污名,妾冤枉、妾委屈啊。”师清霞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太后磕头,大声呼冤。
她知道她的命是保住了。
为了皇家的颜面,不管太后信不信,都只能选择信。
“行了,你先起来吧。”太后冷淡的道,眼底的杀意几乎藏不住,“你遭了这般不幸,是皇家有愧于你。但你险些害死秦王妃和安明郡主、企图诬陷三皇子也是事实。即日起,便落发出家,永伴长灯古佛吧。”
“谢太后开恩,谢太后开恩。”师清霞重重的开头感谢,心里高兴极了。
落发出家,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秦王府,和湛毓轻断个干净,以后以全新的身份回到三皇子身边。
她的太子妃之位,指日可待!
“三皇子管教不严,害得秦王侧妃遭遇不幸,秦王妃和安明郡主也险些遇害,罚俸一年、禁足三月,每日罚抄经书,婚事推迟到解禁之后。”
“谢皇祖母开恩,孙儿甘愿受罚。”湛凌峰心里不快,却也知道太后必是想借此敲打他一番。
“行了,都散了吧,哀家乏了。”太后揉揉抽痛的眉心,满身疲惫。
过个寿辰,竟搞出这么些事来,这些人是真不让人省心。
那个师清霞,留不得。
至于三皇子,也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才行。
否则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了?
连亲兄弟的女人都敢碰,还是在宫里公然行那肮脏之事,实在是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皇祖母……”穆莹婉红着眼睛低唤,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让皇祖母烦心了,心里却憋屈的厉害。
“婉儿,皇祖母知道你委屈。但今日之事,事关皇室颜面和你的清誉,现在已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至于那胆大妄为的老三,哀家保证,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一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你且等一等。
但是以后这事,万万不可再提起,否则对你没有好处,明白了吗?”
“婉儿只是替应影姐姐不平,三皇子和那个女人明明差点害死她,却这么轻易就逃脱了……”
“婉儿,哀家知道你与秦王妃交好,也知道她冒死救了你,皇室欠了她。你放心,哀家自会好好奖励她。
至于其他,就当都过去了,她是个玲珑人儿,心里自是明白的,不会怪罪于你,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穆莹婉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长公主拉住。
“婉儿,不可为难你皇祖母。”
“婉儿知道,婉儿不会再提了。婉儿去看看影姐姐,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需要人好好陪。”
太后和长公主对视一眼,皆无奈的叹口气。
这丫头,心里分明是没过去。
但过不去又如何?
如今三皇子和二皇子互相制衡,一旦失了平衡,二皇子一家独大,皇后那边只怕心里不好受,怕是会起风云。
毕竟,原本皇后的独子一生下来就该是太子,荣宠无限。
偏偏被送去了夏始国当质子……
……
“你的白莲花要被送去当尼姑了,你怎么好似并不心疼?”师落影侧着头,疑惑的看着湛毓轻,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了。
原以为师清霞出事,他此刻定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甚至当场怒发冲冠为红颜。
结果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围观者,从头到尾没有为师清霞说过一句话、求过一次情,仿佛那是个完全与他无关的人一般。
“她自作自受。”湛毓轻的声音冰冷漠然,眼底深处一抹杀意一闪而逝,快的令人来不及捕捉。
“你可真是无情啊,爱的时候心肝宝贝的宠着,不爱了就是自作自受。”师落影啧啧称奇,虽然早就知道湛毓轻是个冷漠的男人,却没料到竟能冷漠到这种程度。
“你很希望我为她做什么?”
“不希望啊。”
“那何必一再说?”
“只是奇怪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也不例外。”
“你不去送送?”
“不送。”
“就不怕她心里记恨你?”
“那便记恨吧。”
“王爷这是打算和她恩断义绝了?”
湛毓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原来还是会舍不得啊。”师落影嗤笑一声,玩味的看着湛毓轻,还以为这男人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原来是装的。
“你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自己。”湛毓轻不悦的瞪她一眼。
师落影满脸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本王不是交代你留在原地,哪里都不许去?为什么擅自行动?”
“小郡主有危险,我当然要去救啊。”何况那是冲着她来的,没道理要让一个无辜的人承受危险。
这句话简直像是火瑶一样,轻易就点燃了湛毓轻的怒火,他双目阴冷的瞪着师落影,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咆哮的冲动:“你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还是刀枪不入?她有危险你不会向太后和长公主求救?非要以身涉险不可?你有几条命可以送?”
“我有空间,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这就是我的底气。我很惜命,不会轻易送命。”师落影奇怪的看着湛毓轻,不明白他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惜命的很,一点都不想再死一次。
“你……”看着她一脸“你真奇怪,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无辜表情,湛毓轻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人有空间呢?
万一恰好存在克制她空间的东西呢?
万一她根本来不及召出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