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退了下去,剩下云温莞跟慕容墨宸,气氛莫名的尴尬。
还是慕容墨宸最先打破沉寂。
他问慕容念霖的毒多久能祛除。
当年慕容念霖被下毒,老神医拼死也只能保住其十年寿命。
能恢复神智,这是不敢奢望的事。
慕容墨宸只希望念霖保住性命,别的也不敢想。
云温莞反应慢了半拍。
这意思是相信她?
她砸吧唇瓣,掰扯手指计算,“这孩子毕竟从出生就中毒,以我的能力,没有意外的话两年左右。”
慕容墨宸闪过一丝疑虑,“两年?”
云温莞就听岔了,以为慕容墨宸嫌时间长。
口气就不太友善。
“拜托,小殿下的毒可是日积月累了九年,不是一日两日,我不是神仙。”
还敢嫌弃,慕容墨宸有什么资格嫌弃。
慕容墨宸抽了抽嘴角,这才明白云温莞是误会他了。
按照老神医的说法,慕容念霖九岁以后,毒素开始大量繁殖,冲破血管,迅速蔓延全身,寻常治个流行感冒都要一两个月,这么严重的毒少说也要三四年。
如果云温莞所言不虚,那她真称得上是医界翘楚。
偌大的惊喜突如其来,慕容墨宸内心其实很激动。
就没注意到云温莞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旁边。
“王爷,问你个事。”
女人眉眼闪烁着古灵精怪,慕容墨
宸只对视了一眼急急错开。
“咳,你说。”
慕容墨宸还沉浸在那句两年里,可慕容念霖还剩一年的寿命。
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真是个惜字如金的冰坨子。
云温莞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暗暗评价,心生感慨,“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居然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这么重的毒啊,我给别人治的时候看着都痛苦。”
慕容墨宸敛起眸眼,不动声色观察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恨不得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似的。
可她不早就知道凶手了吗?
慕容墨宸带着一丝试探,“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云温莞挺直身板,“什么明知故问,我是勤学好问。”
“九滴绝的毒在世上名列前茅,民间应该很少见吧,一个婴儿怎么会被记恨上……”
云温莞星眸清澈明净,像是真的不知情。
慕容墨宸那直达眼底的杀气遍布周围,云温莞感觉到一丝冰冷,立刻弹开。“得,我不问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慕容墨宸手心攥紧,看不出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这点异常云温莞没注意到,自言自语感叹慕容念霖的不幸,“这孩子也是可怜,我一开始觉得皇上真是关心你们。”
话到这里突然被打断。
“他关心我们?”慕容墨宸觉得无比讽刺。
云温莞吓了一跳,听出他的憎
恨,有些害怕地绕到柱子后
“对……对啊。”
她把自己跟皇帝的对话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你是不知道他多在意小殿下的病,我没敢让他担心,就没告诉他实情。”
当然,也是为自己留后路。
说到这,云温莞忽然感觉周围冷了下来。
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云温莞忽然想起新婚当天,慕容墨宸也是这般阴森的表情,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见人就杀。
“他当然关心我们。”他关心我们什么时候才死。
慕容墨宸脸色极为扭曲,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在云温莞听来极度可怕。
“你……没事吧?”
忽然回神,见云温莞手臂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慕容墨宸转动拇指上的玛瑙扳,对上那双受惊的眼,眉心不知不觉交织成结。
云温莞的话跟君陌陈述的毫无差池,如果说她在装傻,那伪装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可若说云温莞无辜,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皇帝把人弄过来没有半点心思。
慕容墨宸平复了下情绪,问她,“调包血样可是欺君之罪,你为何冒这么大风险用自己的血替换?”
他知道了?
也不奇怪。
云温莞撩起碎发别到耳根后,带着些许试探,“我要是对你说实话你会不会把我交给皇帝?”
慕容墨宸不解她为何这么问。
云温莞谨慎
扫向四周,这才凑近慕容墨宸,压低声音,“我刚不是说了吗,一开始觉得皇上关心你们。”
所以后来觉得不是?
隐身的暗卫:王妃还不算太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皇上要你弟弟的血是想害他。”
当时,皇帝很明显观察了一下四
周,行为有些鬼鬼祟祟。
一滴血而已,要是想要随时都可以要,慕容墨宸在的时候不问,非要人家走了问她这个没有家庭地位的女人。
而且,九滴绝的毒血具有极大传染性,一开始皇帝不知道还能理解,云温莞后面解释了,皇帝居然一点都不怕,有违常理。
当然,云温莞并没有依据。
就是在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皇帝带着一种算计的心机。
调包血样完全是云温莞鬼使神差做出的临时决定。
云温莞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并未注意到慕容墨宸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端详她。
可不管怎么看,他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半晌,慕容墨宸忍住眼底的恨意,“怎么说?”
云温莞两手一摊,“都说直觉了,我哪说得上来。”
“不过,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云温莞不想失了面子,刻意补充。
这么三两下的功夫,药好了。
满院子的臭屎味。
云温莞赶紧关火。
慕容墨宸这才注意到这女人汗流浃背,她穿着齐胸裙子,
搭上轻纱外套,薄薄的一件。
汗水贴紧身,露出女子曼妙的勾人身材。
慕容墨宸即刻转过身,一转眼,消失在长廊内。
咻,这就受不了。
云温莞有些鄙夷,想当年她再臭的东西都经历过。
小桃就在不远处候着,一见王爷驾着轻功离开立刻上来。
“王妃,您去歇着吧,奴婢来就好。”
小桃掩了掩鼻,云温莞斜眼一瞅,看出她在强撑。
“我没事,学医者,这些早就闻惯了的。”
云温莞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