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温莞并没有让君陌送回王府,而是送到最近的钱庄,再吩咐他回慕容墨宸那伺候。
“送到这就可以了,你过去吧,王爷的伤也才刚好,万一遇上麻烦,好歹有人帮衬。”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王爷,君陌心里乐了乐。
云温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心情很好,下了马车,赫然看到中央钱庄几个大字。钱庄不比寻常商铺,国法规定,统一到二更天末才能打烊,是以现在还有人在进行钱财交易。
钱庄离宸王府不过一个转弯的路程,附近又都有王府侍卫把手,君陌才没再坚持护送,不过离开之前,安全起见还是发射信号灯,等绮罗来了才折回满香楼,云温莞等他走后便起身进了钱庄。
云温莞进去便排队,在她前面还有两个人,别看人少,一个人的手续都要处理好久。
“绮罗,你先帮我取张转款的票。”
绮罗应声,转身便去领票。
在云温莞前面的是个只比她高一点的男人,模样斯文,虽然脸上露出不耐烦,却没有出声,换了一般小老百姓早嚷嚷了,可见他是个懂礼数的。
“主子,票取来了。”绮罗机灵地改了称呼,把票给了云温莞,“您为何突然如此急着用钱啊?直接找管家不就行了。”
云温莞就把慕容墨宸在满香楼提及的那段荆州问题说了。
“不是我急着用这笔钱,是急着转账,娘家那边地势低,想来房子也被吞了,趁这两天水势退,我给父亲转笔款,好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暂住,等我回头再慢慢物色汝南好一点的宅子买下,将父母接过来住,不然真要等到慕容墨宸上书皇帝,皇帝再拨款,整个流程走下来不知何年何月了。
”
云温莞这边正跟绮罗聊天,忽然,前面的男子抚紧腹部以下的部位缓缓蹲下,此时,男子前面的人已经好了,轮到他办理业务。
男子似乎没法站起来,倒也没刻意占着位子,转身到一旁,对云温莞客气道,“您先。”
然后便到旁边凳子坐下,弓起身子,低头不语。
云温莞想要扶他,被他摆手拒绝了。
云温莞道了谢,便去窗口,还时不时回头看这人一眼。
转账的手续很麻烦,需要对方的存款单据票号。
这个原主的记忆里有,云温莞当即写出来,然后钱庄伙计又对照念一遍,让云温莞确定基本信息是否有误。
完成所有手续,云温莞转身,见那个男人依然很不舒服,踌躇下走过去。
为防有诈,绮罗走在最前面。
“不知公子哪里不舒服,可否需要请大夫?”
提到请大夫,男子脸色忽然一变。
没敢抬头。
“不用,不用请,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多谢关心。”
云温莞见他坚决也不好强求,走出钱庄大门口再次扭头看了他一眼。
“真奇怪,看穿着明明像个当官的,怎么像是没钱就医的穷小子,可别拖出大病才好。”
“许是无大碍吧。”绮罗把云温莞的票据收好。
这笔钱是慕容墨宸当初给云温莞的五百两酬金,云温莞转了两百两,能买个大的豪宅。虽说寄钱更快,但是走钱庄这条线更安全,白纸黑字有凭证。
绮罗觉得王妃的担心有点多余。
“王爷待您这么好,一定会照顾好云老爷一家的。”
“哪里待我好了,睁眼说瞎话,难不成你敢保证他一定会照顾我爹?”
人家可是皇子,怎么可能,这一点云温莞很有自知
之明。
绮罗不说话了,这话她是不敢打包票的。
两人出了钱庄,迎面碰上化缘的尼姑,尼姑看上去年逾半百,正揣着钵盂挨家挨户敲门,似乎没有人家愿意搭理。
这个时候多数人在做晚饭,炊烟袅袅,按理说化缘不难,可她从第一家敲到第三家愣是没一户人家开门。
其实也能理解,南方一带多雨连绵,颗粒无收,这粮食开始物价上涨,普通人家最多能自给自足,给不了多的。
云温莞想起之前百姓上门谢恩给了不少作物,至今还留在仓库里,便迎上去,让尼姑跟着回府。
走近了才发现,女尼右手有六根手指头,看着挺稀奇的。
“绮罗,一会你包一些米,还有地瓜那些让师父带回去。”
“是。”
尼姑单手施礼,念了声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三人来到王府门口,正要出门的管家当即认出这位女尼来。
他先对云温莞行礼,再指向女尼。
“昨天不是给了你好些东西吗,怎么又来,莫不是你骗吃骗喝吧。”
言毕,云温莞回头打量女尼,女尼略带沧桑,神思疲倦。
女尼将原因娓娓道来,“阿弥陀佛,昨晚广缘寺收留了两位女施主,因而……还请施主能再施以援手,贫尼感激不尽。”
……
满香楼这边,慕容墨宸听到是顾知韵来脸色微微烦躁,仄人的冷沉气息四散开,让孟惠心冷不丁搓了搓臂膀。
孟惠心这就好奇了,顾知韵是做了什么,让慕容墨宸对她忽然怨气这么重。
要换作以往,慕容墨宸可巴不得把人请上来,再来一段缠绵悱恻的秀恩爱。
“她特地来找本王的?”
君陌联想顾知韵近几日的所作所为,点头
,“顾小姐一直在打听您的行踪,属下想应该是。”
孟惠心嗞叹,“她来找你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露出一副不待见人家的表情?”
君陌无语,王爷可高兴不起来,这顾小姐最近简直吃错了药。
事情还得从前几天说起,顾知韵刚被放出来就来凤凰院,开口闭口让慕容墨宸纳妾,要不是清楚她跟云温莞不和,慕容墨宸差点以为这两个女人结成了盟友。
一回两回还能忍受,多来几日宸王殿下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顾知韵赶出了宸王府,半分情面都不留。
慕容墨宸明显不多解释,起了身,不慌不忙地擦手,声音清冷。
“带她进来,有一些事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孟惠心盯着门口似笑非笑地挖苦,“哟,王爷这是开窍了,知道王妃的好了,看清顾知韵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