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鲛人?”凌嫦凑近水池,看着高高翘起鱼尾的鲛人。
它们正如书中所描绘的那般,肤色苍白,有着鱼的面部特征,背部覆盖着浅蓝色的鱼鳞,从腰部往下则是一条长长的鱼尾。
凌嫦观察着它,对方也凑在水池边,性情温和地凝视着凌嫦。
将鲛人送来的侍卫解释:“这是这一带特有的鲛人族,主上让我们送来给沈仙子解闷。”
沈榆靠坐在椅子上来了兴趣,她还从未见过美人鱼,只可惜现在目不能视!
“人鱼的歌声最为优美,云真仙人有心了。”
凌嫦将沈榆扶至水池边,她弯腰对池子里的鲛人催促:“快唱呀!”
鲛人不通人言,只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凌嫦。
侍卫笑道:“你同它说话它是听不懂的,得喂它食物。”
他将一包饵料递给沈榆,沈榆拿起些许,在凌嫦的指引下将饵料抛向池中。
得到食物,鲛人轻挥水面,随后轻启歌喉。
纵然是沈榆,也没听过这么纯粹的声音。
那是一种能让人如幻的声音。
它的声音如同山泉般悦耳,时而似女子温婉,时而又像男子般低沉磁性,每一个音符都如同丝绒般柔滑,让人陶醉其中。
都说歌声中带有歌手的情感是最为动听的,鲛人没有七情六欲,却有如此动听的歌喉,也算是老天给它的恩赐。
但!
也没人跟沈榆说,鲛人的歌声对她来说有催眠作用!
凌嫦如痴如醉欣赏完鲛人的歌声,等转头一看,沈榆靠着她睡着了!
沈榆是被饿醒的,她眼前一阵黑分不清时间,还以为自己吃的是午饭,吃饱喝足后甚至打算出门溜溜圈消食。
刚要起身的时候,一双手迅速将她拉住。
手感不对,沈榆大惊,下一秒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皮上。
文予离的声音响起:“这么久了,还分不清我和凌嫦?”
沈榆欲哭无泪,敢情刚才服侍自己吃喝的人是文予离。
她才失明几天,别说人分不清,失明感都还没适应!
吐槽未完,又遭了一份罪!
叶落飘雪,日子又过去了一季。
沈榆的眼睛开始见好,眼前不再是浓郁的黑色,她能感受到些许的光,也不算白遭了那些罪。
在蓬莱的日子过得太咸鱼了,整日吃饱就睡,以至于咸鱼到摸上腰间三两赘肉的时候,沈榆再也睡不着了!
天杀的!
她的身材管理!
经历了一轮治疗后,沈榆难得没睡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自己升级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自己坐骑蛋的事情。
秘境还在云江宗,连文予离都没法子找到,只能等自己伤好后亲自去找。
想到云江宗,她又想到了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她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去到药峰的。
总觉得这部分记忆,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思来想去脑壳痛,沈榆干脆起身,摸着黑去听鲛人唱歌排解思绪。
鲛人所在的池子就在门外,沈榆摸了些鲛人的饵食,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外走去。
凌嫦说外面的季节已经是冬季,但在蓬莱,她感受不到一丝冷意,身上披着件单衣足以。
推开门走了一会儿,沈榆听见了水声,她弯唇笑了笑。
平日里凌嫦照顾她跟照顾宝宝一样,什么东西都防着顾着,生怕她磕哪碰哪受了伤,看看!自己也能独自出来了!
沈榆扯开装饵食的袋子,拈起点饵食朝水中抛弃。
鲛人会自己过来吃,沈榆只需站在原地等待就好。
然而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听到鲛人的声音。
有些奇怪!
沈榆微蹙了眉,继续顺着水声往前走了走。
然而越靠近池边她的神色就越震惊,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顿感不妙。
她试探性地蹲下身将水伸进了水里,触水的瞬间她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水是热的!
侍从曾经说过,鲛人喜凉,这么热的水怕是要变成水煮鱼片了!
天啊!那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娱乐项目!
沈榆顾不得其他,卷了裤脚就往池子里走。
鲛人身体娇小,因此池水并不高,这也是沈榆放心下去的原因。
水温热气腾腾,沈榆沿着池边走,不断地拍打水面试图寻找水煮鱼片,越走她心中越凉,她还没看过鲛人长什么模样它就没了!太可惜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碰到了一具滚烫的身体。
沈榆急了,立刻伸手去摸对方的脸,然而意想之中的鱼脸并没有感受到,反而是一个鼻梁高挺,唇瓣柔软的正常男子触感。
沈榆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这短时间和文予离接触久了,怎么也能认得出他。
他怎么会在她的人鱼池里?
思考了一会儿,见文予离并没有同她搭话,沈榆意识到不对,再次伸手去碰他。
谁料下一刻,对方重重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压了过来。
沈榆猝不及防将他扶好,文予离的身体一惯是冰冰凉凉,很少像此时这般炙热,他的鼻翼之间的呼吸甚至都是一股热浪,沈榆担忧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撑着一口气将人往池上推。
这一碰,倒是摸到了他紧实肌肉上处处的伤痕。
同妖族大战那场并不轻松,沈榆深陷咒术都这般无奈,更何况文予离当年直面妖族。
那场大战后,文予离消失了十年,没有人知道他这十年在何处疗伤。
好不容易将人拖上了岸,沈榆想了想,还是脱下了外面那件纱衣盖在了他的身上。
人要脸树要皮,她是没力气将人拖回房间,好歹让他被发现的时候体面点。
沈榆从仓库里拿出回血丹,捏着文予离的腮帮子就给他塞了进去。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扯平了!”
她慢慢支撑着起身想要回去,谁知此时闭着眼睛的文予离突然睁开眼睛,若是沈榆现在能看见定会惊诧,此时的文予离双目赤红,恐怖如斯。
沈榆还没离开,就被对方握出了脚腕,两人齐齐坠入了池中。
沈榆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连忙攀住了男人的肩膀,在水的桎梏中,她寻着唯一的稻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