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离送完东西就离开了,踏着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徒留沈榆尴尬地留在原地,脑子里过了一遍剧情,才理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合着沈晚拿走了本该送给她的礼物,这几天替她吹了牛皮?
几位同门这几天都夸过沈晚,眼下谁都不好意思把那些话再对沈榆说一遍,还是童芜先一步将人拉到屋内,指着桌上的一坛好酒炫耀道:“瞧瞧我找到什么,这可是好酒!”
沈榆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云真仙人的事情?”
童芜不解:“你们有关系吗?”
沈榆摇头,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之前的攀亲带故。
“曾经有一面之缘……”
童芜沉思:“我这边向来不给别人做感情诊断的,如果师妹要求的话,我考虑考虑!”
沈榆一丁点心猿意马立刻消失,她无语道:“我不喜欢他。”
“那就没什么需要烦恼的了,女人的烦恼应为心上人,而不是旁的乱七八糟的男人。”
童芜端起酒坛给沈榆倒了一大碗,催促道:“来来来,先喝酒!”
童芜脸蛋稚嫩如儿童,馋酒的模样分外违和。
但沈榆坏他的兴致,拒绝道:“上次喝完酒不知道做了什么,吓得怀月师兄立刻离开云江宗,喝酒误事,我已经戒了。”
童芜一听这名字就愣住了,他疑惑道:“怀月?是谁?”
“你不在药峰许久,怕是连自己的同门都忘记了!”
童芜摇头:“你知道为何师傅将我收做亲传?”
沈榆摇头。
“因为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整个宗门三万八千人我一一记得,从未听过哪个弟子名为怀月。”
他这样说,沈榆也奇怪了起来:“可是同门们都认识他,且师傅也知道他。”
“药峰弟子多,混进来没两天也眼熟了,师傅就更别说了,只要你穿了件绿色药袍你就是他的好徒徒。”
沈榆也后怕起来。
“但最奇怪的是,曾经听师傅说过,云真仙人在人间时的名字就叫怀月,那人顶着这个名字,师傅竟也没有在意,你猜,师傅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话题又转回到文予离的身上,沈榆脸色突变。
童芜眼看着沈榆的表情立刻改口:“我也只是随便一说,那人也没做什么坏事,日后他要是回到云江宗,我再去认识认识他。来,先喝酒!”
沈榆心中有事,摆手拒绝:“不,我不喝。”
最终童芜还是带着酒坛子找别的弟子喝酒去了,沈榆还没清净多久,沈晚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沈榆,你很得意是吧?”
颠婆来了!
沈晚声音中带了哭腔,她字字泣血,委屈竟多于嫉恨。
“从小到大,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女,爹娘宠爱你,陛下喜欢你,你是尊贵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那我呢?我有什么?”
“为何你的人生总比我顺畅,现如今你又有神器和秘境,还要同我去抢云真仙人,沈榆,你就不能放我一条活路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在嘲笑我吗?”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废物,对吗?”
……
旁边房门打开了,烂醉如泥的童芜伸出一个头指着沈晚骂道:“小人,你忘了之前怎么欺负我们的沈师妹了?”
另一个弟子连忙伸手将他拉进来,不忘对沈晚讪笑:“师姐,你继续,你继续。”
门被“啪”的一声关起,被打断的沈晚再也酝酿不出情绪,愤恨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很快,云船回到了云江宗。
郁宁亲自来接他们,童芜在师傅面前很是恭敬,他弯腰行礼:“弟子归来,拜见师尊。”
“游历多年,你灵力也大有长进!”
郁宁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沈榆,眉目温和,“沈榆,这几日可还尽兴?”
沈榆点头,她将身后的小乞丐牵了出来,道:“师傅,这孩子,可以收入药峰吗?”
“镇子上发生的事情童芜已经传信给我,收他自然可以。”
沈榆轻轻推了下小乞丐,“去拜见师傅。”
小乞丐点头,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郁宁面前。
既已拜师,郁宁便赐了名字。
“今后你叫决明可好?”
这名好听好记,小乞丐立刻谢过。
正准备回药峰,沈榆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他今日换了一身紫色的长袍,领口慵懒大开露出细腻的肌肤,他皮肤过于白皙,以至于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上挑的眉眼勾的是波光粼粼,不魅自惑。
是姜唯亦。
他生得如此妖孽,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见沈榆看他,姜唯亦勾了唇角,唤道:“沈师妹。”
“你在等谁?”
同行的人没有御兽谷的弟子。
“谁在看我,我就在等谁。”
他的声音如丝般飘向沈榆,与其说是
蛇男,他这般魅惑,倒不如像是个狐狸精。
还是童芜快先一步拉走沈榆,“师妹快些走吧,可别等灵竹师妹过来,闹得你姜师兄头疼!”
姜唯亦不恼,只淡笑看她离去。
走出不远,童芜才没好气的说道:“你看,他肯定是想勾引你进御兽谷,我跟你说别去,御兽谷可脏了,压根没我们药峰干净!”
郁宁走在前面忍不住回头说道:“童芜,不可胡说八道!”
沈榆也点头:“放心吧师兄,我不会去御兽谷的,那地方很脏的!”
郁宁:……
童芜瘪嘴:“师傅你都不说沈师妹!”
郁宁深吸一口气;“你师妹年纪小不懂事……”
童芜欲哭:“可我长得小啊!”
郁宁无奈,“回头给你做酥梨糕。”
童芜立即眉开眼笑。
回到药峰,沈榆突然叫住郁宁:“师傅,现在方便吗?我有事要同你说。”
郁宁应允,二人一起进入内殿。
“何事找我?”
沈榆开门见山:“师傅,我想问问怀月师兄的事情。”
郁宁神色一顿,他强装冷静,开口:“他不是云游去了?怎么好好地提到他了?”
郁宁性子单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方才一瞬间的迟疑很快被沈榆捕捉到,一时之间,心底也笃定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