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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云变幻(三)

鑫闵皇室只是身份尊重,并无太多实权。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两大喜好:礼佛和财富,坐禅、念经、数钱是他的必修课。皇家有隐疾,历代帝王寿数都短,四十岁算高寿。当今的天子四十有三,身体还不错,原因之一就是向佛,心无杂念。太后起初担心家国天下,后来也不管了。国家大事怎么办?由凤家决断。凤家人不徇私枉法,用人主要看能力,不注重出身。凤家人做错事会在众目睽睽下受罚,凤家人自律,朝臣心服口服。凤家人忠心耿耿,也是因为天家信任,放权,故而他们感激涕零,鞠躬尽瘁。皇室宗亲原本对圣上这一决定有异议,看到上下一心,国库丰,百姓安分守己,他们也自觉闭嘴。

凤家在鑫闵是非常显赫的,人丁兴旺,而且男多女少,正因如此,凤家的女儿金贵。现在,凤家家主凤老——凤彦的父亲,是三朝太师,算是鑫闵的无冕之王。他已退居二线,太师之位由其长子,也就是凤瑜之父接任。凤家一连九个都是小子,凤飞是小十,家中最受宠的老幺。凤瑜是长房长孙,责任重大,严以律己。凤家人有文臣武将,有商贾医者,也有其他行业的,可以说凤家人若有事无需找外人。凤家人有热血、有担当、有能力,在都城凤家无人不知。当然喽,凤家不允许以权谋私,胡作非为。数十年前,凤家人曾做过这样的错事,导致皇室和凤家都出现危机,幸好问题解决得及时,避免一场灾难。

对于凤家,甄会好曾翻阅过的地埋杂志提过,只是寥寥几句高度概括,她并没留意。本以为事不关己,不料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

她出不去,于是消灭剩下的食物。姐儿是边走边吃,也正好瞧瞧军营是啥样,走累了便倚着大树,望着寂静的夜空。她没跟身边的凤寅打听什么,闷葫芦嘴严。变相软禁是他主子,跟班只是奉命行事,对于无法回答的事,沉默不语。

军营中出现年轻姑娘,很是稀罕,不少士兵开心地看了又看。

姐儿没好气地说:“怎么,没见过美女呀?”

凤寅笑道:“姑娘别生气,他们真没见过美女。若不是将军下命令说‘冒犯恩人者死’,姑娘走不出营帐一步。”

她冷笑道:“那我是不是该对他感恩戴德?”那张二百两的票子已是报酬,为何固执己见?

姐儿仰天长叹,遥望星空,看着看着,灵光一现,心里有了主意,喜滋滋地回到帐篷。凤寅看姑娘笑靥如花,知道她心情不错。其实这位姑娘待遇极好,只要是合理要求,总是有求必应,她的饮食蓝天亲自把关,这种特殊对待琼公主根本没法比。幸好那人回去了,否则鑫闵和安希两国边境不知闹成怎样。姑娘似乎胸有成竹,凤寅还得跟小将军通气,他看不出她的底气是什么。

次日,甄会好兴冲冲地去找凤瑜谈判,“小将军坚持要报恩?我想要自由,或者是金钱,要求不过分吧。将军若是做不到,当如何?”

凤瑜笑道:“姑娘的要求合情合理。姑娘完全是自由的,想去都可以,瑜绝不拦着。只是单身女子出门危险重重,来时姑娘必定是与他人结伴而行。既是如此,瑜怎能让恩人独自离去。几名下属虽不能以一敌百,护姑娘周全不成问题。”

话题又回到原点了,她承认他说得对,只是自己很想揍对方,这是敌营呀。若真带俩鑫闵士兵回安希,自己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姑娘想要多少钱,尽管说。瑜能满足的绝不含糊,若是办不到,把自己卖姑娘当牛做马。”

“将军给我当小弟,开玩笑,就算你能忍,你的兄弟忍得了吗?”

“这个姑娘无需担心,军令如山。姑娘说吧,需要多少报酬。”

“我是看到你那金创药极好,我也得了报酬,原本我们已两清。既然将军总想着报恩,护送,免了。出手就是二百两,想着你不差钱,既然钱多无处使,我分一点点呗。”

“姑娘说笑,凤家没有矿,怎会有太多钱。只是小钱还是有的。姑娘想要多少?”

“昨日我见了约百人,就从一至百来说吧,起点是二两,‘一代表二的一次’给二两,‘二代表二的二次’给四两,‘三代表二的三次’给八两,‘四代表二的四次’给十六两,以此类推,直到一百,总共给多少。将军,这钱我今天就要,若是现钱不多,写欠条也行,为了钱我可以不自由。万一拿不出来,我不相信你的话,也不相信此处安全,那么让我离开。”

“姑娘,要不你狠狠捅瑜一刀,偿还恩情;要不瑜现在跟姑娘走,瑜卖身报恩。”

“为什么?难道将军只是随口说说,如何服众?”

“‘四’是十六两,那么‘五’是三十二两,‘六’是六十四两,‘七’是一百二十八两,‘八’是二百五十六两,越往后数字越大,那些钱多到无法想象。瑜只是带兵打仗的,大钱真没有。”

“既然没钱还敢说大话,哪来的底气?”

凤瑜被嘲笑了,自己不在意,让他傻眼的是姑娘快速从枕边把玉佩拿走。她看着刻有凤凰和“瑜”的白玉,笑道:“拿钱赎吧。姐选择‘世上无事’,既然将军坚持‘庸人自扰’,姐儿我便来扰一扰。”

她开心地拿着玉佩出去,神采飞扬地来到营地门口,亮出凤瑜的信物。小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拦,还是不拦?正当她想踏出营地时想起自己的包袱和坐骑。笨蛋,只顾着为自由而争,将其他抛之脑后。

这不,甄会好又被气到。她问“包袱在哪儿”,小子轻描淡写地道出“脏,烧了”。烧,说得轻巧,让自己无衣可换。很好,这梁子结下了。小子,走着瞧。

她的表现有心人时刻关注着,大家期待丫头的反击。

姐儿让凤寅带自己到库房,凭着玉佩顺利拿到一套从里到外的新衣,衣裳长了些、大了些,只能缝一缝。她的女红不行,没关系,能穿就行。丑,怕什么,是衣裳丑,姑娘还是美美的。她不放心马儿,帅哥带路,骏马在眼前,可是……怎么吃着精饲料三匹马儿长得像是兄弟,都是枣红色,毛色光亮,体型优美。其中两匹分别是凤彦和凤瑜坐骑,它们正惬意地进食。她仔细观察比较,一匹傲娇,一匹好动,总是撩拨旁边傲娇君,姐儿的马儿“东方”如温润君子。姐儿用刷子给马儿按摩,它亲昵用脑袋蹭着主人。

甄会好没有着急带东方离去,她有事做。不经人家同意竟然烧包袱,毫无人权可言。可恨!看着凤瑜慢慢散步,她笑了笑,问道:“感觉如何,这么快没事了?”凤瑜笑着说:“多谢姑娘关心,身体并无大碍,可以随意走,急了还能跑几步。”跑,很好。解决午饭后,她去了伙房。看到外人,伙夫还是有些紧张,万一饮食出问题,营中的人都会遭殃。他们看到女子身后的长官微微颔首,明白自己想多了。她东瞧瞧西瞅瞅,笑着做一些前期工作。看客一头雾水,拳头大小的鱼鳔除去白膜,又装了水,系紧了,成为一个水球。

甄会好拿着凤寅找来的一只新毛笔,蘸着小碗里的猪油,在凤瑜所在的帐篷上作画。猪油是透明的,帅哥虽不知姑娘的作画水平,还是能瞧出画的是头大身子小,做各种表情的怪人将军,或喜笑颜开、或挤眉弄眼、或痛哭流涕等,她不停地画直到油尽。

接下来,姐儿将透明水球绑在长棍子一端,把棍子的另一端斜插在地上,接下来,她静静地等待阳光和水球组合的魅力……

帅哥看到一个醒目的亮点落在“油画”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看明白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亮点开始冒烟,油是助力,一点火星瞬间化为熊熊大火,帐篷里的四人灰头土脸跑了出来,有的头发被燎,有的衣服上有火苗。因为采取措施及时,大家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受伤。

凤瑜看到幸灾乐祸的惹事女,他的心受到伤害,质问:“姑娘,为何如此这般,我们对姑娘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甄会好笑道:“确实是‘急了还能跑’,我信了。将军烧包袱,我烧帐篷,礼尚往来才对嘛。”

凤瑜不禁气笑了,她询问身体状况,他以为是关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在别人的眼皮下能弄出这么大动静,丫头厉害。

她不知那位脏脸,最窘的正是凤彦。他因为保护侄儿,使得自己很狼狈。他看了看眼前这位得意的女子,五味杂陈,不知是赞扬、批评,还是处罚,这差一点就闹出人命了。

甄会好直勾勾地盯着凤彦说:“帅哥别看我。准确说,这火与小帅哥脱不了干系,他是始作俑者。”

凤彦慢慢从她身边走过,冷冷地蹦出俩字“很好”。

姑娘不明白“很好”是表示夸,还是怒,不管了,反正天若塌了有高个儿顶着。既然为自己的包袱解了气,她牵着帅气东方,拿着临时包袱,倚仗玉佩,打算离开营地,没想到这玉佩每日只能用一次。

“啊……”甄会好仰天长叹,心中万马奔腾。臭小子,有种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