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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声叹息(五)

甄会好喜笑颜开,大家辛苦数日的劳动成果不声不响进入大众的视线中。这也难怪,“款爷”让半大的孩子或猜谜,或投壶,达标者送新鲜吃食。不需广而告之,不少人赞不绝口。在酒楼,在食品铺子,有的大人买了带回去给孩子,有的孩子跟在家长身边,直接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位年轻男子被诱惑,和身边的孩童一同分享快乐。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手中拿着新鲜吃食。当然,这是把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排除在外。那些可怜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这让她的心有点儿发酸,可是自己的能力有限,只能对他们感到抱歉。

姐儿想啊想,想得有点儿远,想要杜绝隐患,她不能给自己和王府惹出麻烦。她问:“王爷,对于买画册的‘款爷’,你们知道吗?我没见过,不了解此人,怕给王府惹祸。”

“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了?既然不了解此人,为何会与他合作?难道冲他出手阔绰,是不是太草率?”

“直觉吧。首次拍卖时,听别人说他并不张扬,也并不是冲动行事。每份画册都是两千两,我们想到的要么是发善心,要么是确实欣赏仁兄的画。无论如何,不会冲着我们姐俩来的,因为我们成不了他人的软肋。”

“放心吧,那位不是坏人,对你们没有企图,照王妃的话说是‘不差钱’。”

当“款爷”首次出现,他们调查过此人。“款爷”有钱,名副其实,是安分守己之人,厉害姐的直觉没错。只要不是打王妃的主意,只要让王妃开心,毅王府默许姐儿的做法。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前行,并无目的,只是看热闹的街市,若是有了兴趣,甄会好下马车逛一下商铺,瞧一瞧商品。两个时辰后,他们有说有笑打道回府,侍卫胆儿变大了,偶尔接过王妃话茬开玩笑。

回到府中,甄会好高兴不起来,她看到哭哭啼啼的金贞儿。眼不见为净,挂名王妃不想碍人眼,闪呗,回到竹苑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好日子又中断了,谨慎些吧,厉害姐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准确说,到底自己是外人,还是金贞儿是外人,以前,姐清楚。现在,她有些迷茫。

姐儿一声叹息,为自己即将迎来不平静的日子,也头疼有倚仗而无事生非的金贞儿。从那人明显带着敌意的眼神能看出来,自己与她绝对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金贞儿为何在府中?她在香苑虽然没有累着,可日子过得清苦,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她有事没事哭一回,香苑的人都烦了,见之生厌。原本想看她笑话,笑看能撑几时,这一天天地过去,此人实在无趣,好没意思。大家想起当初毅王妃在香苑被主子“奴役”,就算常被捉弄,她气呼呼的,却总不服输,生活不息,斗争不止,真是太有好玩了。算了,无用之人只会浪费粮食。有心人故意讽刺挖苦,金贞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只得灰溜溜地回来。

钟离珣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早已没抱任何希望。他平心静气,“安静待着吧。”“安静”是指再无高手近身保护,再无其他人听她吩咐,她的侍女出不了府。金贞儿气坏了,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有什么?她将所有的愤怒对准了竹苑。她恨极了,自己等待机会,不死不休,就算死也不悔,世事难料,她不相信那贱人一直好命。

幺贰零已经回到王府,那些皮毛收在库房。大家知道对于因贪念引起的杀戮,王妃于心不忍,此礼暂时不必让她知道。水果干归兄弟们,能入王妃口的他们都留着。没送到“厉害姐”,那儿的人多,每人能得多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哈哈,虽是每日为王妃奉上一碟,王妃没吃多少,不少好吃的被兄弟们得了。

对于那些食不果腹的苦命孩子,“款爷”并非视而不见。那些碎了的薯片贱卖,份量不够,他故意将完整的弄碎不少。没有过多包装,只是用油纸包着。如此做法只为行善,这样的机会不常有,毕竟不能做赔本买卖,让外人看笑话。虽然他不缺这小钱,不靠这个小生意赚钱,但是不能影响厉害姐该有的收入。

这不,借着厉害姐的光,他又遇上好事了。原来是鑫闵国的景煊得到信儿,亲自来到安希的朝阳。依照多年的习惯,素来问他人不如问乞丐。由乞丐口中得知,景煊先到书斋欣赏儿童画与风景画,费了好些工夫,又找到“款爷”,打算求作画观赏一下。冲着他搬出厉害姐的名号,冲着晟国的“新婚贺礼”出自他手,“款爷”拿出一份无字的图,景煊看了看有几分欣赏,但心里总有些遗憾,他知道出售的画册里有文字,便提出这一要求。“款爷”面有难色,他并不想让这些画入别人的眼。得不到的便是心心念念,“款爷”为难,景煊更有兴致,拿一张百两银票只为一睹为快。“款爷”只是品着茶,一言不发,直到景煊将票子加至一千两,他为对方的执着而妥协,只好将“人面桃花”拿出。景煊仔细欣赏,慢慢地,眼中有惊喜有叹服,想要认识作此画的画师。“款爷”看着对方又拿出一千两,自己苦哈哈地笑道:“景公子,多烧几张票子,或许可以见到那位画师。”景煊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烧,为什么?”猛地,一下子明白,“难道……”“款爷”无奈地点了点头。

物是人非,这遗作显得格外珍贵。景煊带着复杂的心情又仔细看着画,“人面不知何处去”让他心里发酸,“款爷”何尝不是感同身受,慢慢地,二人谈论画,谈论人,谈论诗,没想到二人越谈越投契。景煊原本只想打扰半天,没想到会逗留十五日,将胡仁的每幅画作都临摹一份。这一张张画让他们心中百感交集,虽然各自感受不同,能确定这些画作与其他画师的画不同,其他的画仅仅是画,胡仁的画却能让一颗心为之跳动。一时间,景煊想到那些无字的图画,总觉得遗憾,想着这些作品同样能够出彩。“款爷”对此沉默着,一言不发,那是厉害姐之功,自己无才,无能为力。

景煊想把临摹的画作带到鑫闵国出售,对于此事,“款爷”特意征求过一姐的意见,姐儿不反对。那些画作的拥有者是“款爷”,若是画作被更多人关注,这对胡仁来说算作安慰。再说,姐是传播者,就该让诗词传播更远更广。若是那些只有图无文字的画作也被人题字,便是锦上添花了。

“咔哧”、“咔哧”,景煊拿着薯片吃个不停。看着“款爷”笨手笨脚编小篮,他心里直乐。怪不得“款爷”将娇妻看得紧,夫人腹中的孩子是宝啊,而立之年首次当爹,紧张是难免的。景煊想着自己比“款爷”小几岁,早已儿女双全,妻子从怀孕到产子一直顺顺利利,他无需担心半分,也无过多关心。他从未问过妻子“痛吗”,孩子摔了,他从未问过“痛吗”。看到“款爷”对妻子呵护备至,他想着抽空多陪伴妻儿。他想家,想家人,这是被“款爷”夫妇刺激,也是因胡仁笔下的的恩爱夫妻之故。此类作画将被带到鑫闵国出售,算是“款爷”与景煊合作,价格多少要看景煊的能耐。原版始终在 “款爷”手中,这是福运,他不会给任何人。景煊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些画十分看重,为何看重,他没有多想,只是理解为对亡者的怀念。

一声叹息,为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画师胡仁。

这天,一画师大大咧咧来到一姐的地盘,眼光不时在众小姐妹身上瞟着。他得到消息,知道胡仁没了,想要接手“新婚贺礼”一事。一份画册两千两,随手画几幅便可家财万贯,这能不惹人眼红吗?姐儿一口拒绝,她不打算继续做了,另一个原因是那人猥琐、邪恶,令人生厌。她不知道此人已经先找过书斋负责人,谁知人家只认厉害姐,他算哪根葱。

一书斋小吏瞧不起,这画师无家世背景,只能忍了。一青楼女也竟然拒绝?那人就是假正经,既当那啥又立那啥,何必呢。他想着无数的钱财化为泡影,气急败坏,却不敢动手打人,他是欺软怕硬,也担心伤到握笔的手。此人走出店门口,骂道:“下贱玩意儿,一个个都是被人玩的货,还装清高,有什么了不起的。贱货,等着后悔吧。真是口味特别,喜欢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呸!”他运气不好,这话被蓝天听到。帅哥怒不可遏,没有出手教训,反而气笑了。两日后,那画师酒喝多了,与人起争执,几人推推搡搡,他倒在臭气熏天的烂泥中。虽然洗净身体,但是双眼看不清东西,脸总是溃烂流脓,嘴巴无法闭紧,话说不清楚。因为这混账东西思想龌龊,侮辱姐,侮辱仁兄,轮到自己体会什么是“贱”,什么是“鬼”。

有的人生活在底层,没有报怨,没有愤恨,不气馁,不服输,努力认真生活,这是世间一点点凝聚的,温暖的一束光,指引着迷茫的人前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