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洗碗。”赵娇颐脸颊贴着他的后背。

洗过澡之后，许臻时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

淡淡的沐浴露味道，甚至空气里还有一点点洗洁精的柠檬味。

她从小就没有做过这些活儿。

许臻时很享受现在这一刻的温情，可能是最后的告别了。

想到这里，他哭的更凶了，无声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许臻时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心理上的。

身体上的已经难受过太多次了。

因为憋得慌。想她想的疼。

许臻时洗了碗，把手冲干净，等到手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覆在赵娇颐柔软白嫩的小手上。

赵娇颐不动，他也不动。

但他的手刚碰到，赵娇颐就松开了。

她转身往外走。

许臻时低头跟着她出去。

夏季炎热，一天到晚家里的空调都是开着的。

赵娇颐穿着单薄，她坐在沙发上，如高傲的女王。

她盯着许臻时泛红的眼睛，哭的鼻尖脸颊甚至脖子都红了。

可见是有多伤心。

她笑了。

许臻时见她一笑倾城的脸，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去收拾行李，这么晚了，他哪里都不去。

他就在门口待着，让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他！

他不会真的离开的。

许臻时脑袋埋低，盯着她的脚。

他觉得自己疯了。

可能从遇见她，爱上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

他觉得赵娇颐哪里都好，就连她的脚都莹白柔嫩，好漂亮。

她的生活也很精致，脚趾甲都去美甲店做了漂亮的美甲。

“好看？”

赵娇颐的声音响起，许臻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恶劣的心思，红透了耳根，脑袋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

“嗯……”

“好像脚指甲有点长了，你可以帮我剪剪吗？”

许臻时盯着她，漂亮精致的脸，目光浅淡，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姐姐要让他走了，还这么平静。

他在她心里，果然不重要。

许臻时转身去拿了一系列的指甲刀工具来。

他坐在小凳子上，是赵娇颐的腿搭在他的腿上，他握着赵娇颐的脚踝，盯着，却不动。

他又想哭了。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剪完指甲就该赶他走了吧。

姐姐以后谁给她做饭呢？

她又吃不惯外面那些人做的东西。

许臻时慢条斯理的开始给她剪脚趾，一边剪一边无声掉泪。

赵娇颐的脚背上都落了他的泪。

赵娇颐挑了挑眉，“剪个脚指甲怎么委屈的哭了，别剪了，去睡吧。”

“不，不是。”许臻时喉结哽咽，“不委屈，我愿意给你剪脚趾甲，剪一辈子都可以。”

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盯着她，“可，可以吗？”

赵娇颐愿意让他剪一辈子吗？

他现在需要一个答案。

他是应该留在这个房子里陪着她，以后在一起，度过余生。

还是应该提着行李箱离开。

赵娇颐身体前倾，因为刚洗过澡，她的身上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这个角度……

许臻时看的呼吸一滞，可让他撇开视线，他也做不到。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她。

赵娇颐抬手挡了一下，另一只手温温柔柔的拂过他的眼下，还是泪。

湿的。

她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手指，“咸。”

“眼泪是咸的。”许臻时沙哑的解释。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哭？”

“你要抛弃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赵娇颐反问。

“你进来就说让我快滚！”许臻时想到那两个字，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我让你快滚了吗？我说的那两个字有主语吗？我是许臻时你快滚吗？”赵娇颐反问他。

许臻时一下懵了，“没，没有。”

可如果不是和他说的，是和谁说的呢？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如果不是和他说的，那是和谁说的？

“嘶……”

赵娇颐低头，“你想把我的脚捏坏吗？”

“没有。”

当然不是。

不想。

他低头吹了吹，继续剪指甲。

“我不是和你说的，我和钟景慎说的。”赵娇颐还是不忍心欺骗他啊！

多可怜啊！

哭的她心也跟着颤。

“你不会抛弃我了……”

“不会呀。”

“但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许臻时说完，心仿佛碎成了渣。

这一刻，他好想地球毁灭。

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了。

他的泪又往赵娇颐的脚上落。

一滴两滴……

赵娇颐抬手，揉了揉他的发，“因为那句话伤心？”

“恩。”

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说那句话是什么话，但都心里很清楚。

“如果我说是真心话，你怎么办？”

“我会尊重你。”他挤出几个字。

他会难受，会想死。

他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离开。

这个世界上除了赵娇颐，他没有其他的念想。

他想着她活着。

如果她不要他了……

死了也挺好的，他可以去见他的爸爸妈妈了。

赵娇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又开口，“那我说的是假话呢？”

许臻时红着眼看她，假的吗？

她骗赵爷爷？

为什么呢？

“我都听你的。”许臻时说完，低头继续给她剪脚趾甲。

十根脚趾甲，剪得特别慢。

“你去睡吧，冷静冷静。”

“我……”

赵娇颐看着他，“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什么都听我的，你长大了，你已经20岁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

“我有自己的想法。”许臻时正在用茶几上的湿巾纸擦着手，脑袋却低低的。

“可能不愿意告诉姐姐，不愿意和姐姐说。”

他愿意，他恨不得把他满腔的爱意都说给她听。

许臻时擦干净了手，高大的身体猛地靠近她。

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俊脸逼近。

赵娇颐不疾不徐的往后靠，手背抵在沙发上，“要这样的姿势才能说吗？”

“不，不是……”

许臻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他想要包裹着她，也想被她包裹着。

许臻时红着眼，缓缓的凑近她，“我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成为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