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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危险

听着苏雨关切的话语,许知淮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卫漓怎样待她,她都会忍下去。

等回了酆都,她会自想办法。

“其实我不该多嘴的,可我跟了主子这么多天,总觉得侯爷对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许知淮闻言轻轻一笑:“你莫要说笑了,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可不得了。”

苏雨莫名认真起来:“主子,容我说句不该说的。侯爷要是不喜欢你,也不会这样放纵失控……”

许知淮嘴角含笑:“你不是已经被男人骗过一次了吗?怎么还不悔悟?情情爱爱,哪有什么道理?卫漓对我,绝非你看见的那么简单。”

苏雨低头垂眸:“主子教训的是,世间男人多薄幸,自古深情留不住。”

“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了,干嘛还要对我说这些?”

“主子,容我大胆问一句,主子往后是不是都要跟着侯爷了?”

许知淮微微沉吟:“依我现在的处境,哪有什么打算可言,过一天算一天吧。”

“主子何必这般灰心丧气呢?”

许知淮深深望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雨咽了一下口水:“主子的身家性命,富贵荣华,全都系在侯爷的身上,可主子对侯爷总是冷冷淡淡的,主子不怕吗?”

许知淮淡淡道:“怎么不怕,我每天每天都怕得要死呢。”

“主子,不如您好好哄哄侯爷吧。”

“哄?”

许知淮轻笑一声:“青衣侯卫漓绝非善类,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还不清楚,没人能哄得了他。”

苏雨又道:“侯爷也是男人啊。”

许知淮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她轻轻摇晃:“他不是人,也没有人的感情,你以为他夜夜与我缠绵,心里就会有我?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苏雨当场怔住。

许知淮见她一副说错话的拘谨神态,身子微微前倾,继续道:“侯爷的事,我一个人应付得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主子吩咐就是。”

“到了酆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混入酆都府当差做事。”

苏雨惊诧:“主子不要我侍奉了?”

许知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凭你的美貌和机灵,只做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太屈才了。我带你来酆都,就是为了要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苏雨有些迟疑,许知淮也不着急:“当然,一切全凭你自愿。”

“主子,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做奴婢也好,做舞姬也好,我一定会混进酆都府的。”

许知淮很满意地点点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白天的时候,卫漓总是在二楼处理来往信件,许知淮坐在楼下窗前,总能听到鸽子咕咕的叫声。

许知淮单手支头,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有京城的消息?会不会有太子爷的消息?

很快,伴随着卫漓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她及时收回思绪,拿起桌上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卫漓站在几步之外,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许知淮故意不去看他,专心数着杯中的茶叶。

果然,卫漓最先开了口:“你不好奇吗?”

许知淮抬眸,莞尔一笑:“好奇什么?”

“走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有问起过京城的事。”

许知淮垂眸,心道:问了也是白问。

“侯爷一向不喜欢我多话,再说该告诉我的,侯爷一定会告诉我的。”

卫漓缓缓走过来,明明桌上的茶壶是半满的,他还是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茶杯,喝了她的茶。

“太子爷问起你的近况,你说本侯该怎么回呢?”

许知淮瞳孔微颤:“侯爷想怎么回就怎么回?”

“自然不能说实话了。”

卫漓放下茶杯,伸手抚向她的脸颊:“如果太子爷知道,你每天都睡在我的身边,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许知淮抿唇一笑,起身来躲开了他的手。

她故意背对着他:“还有多久才能到酆都?这船上太清净了。”

卫漓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朝着窗外看了看:“这里清清静静,不好吗?”

“我有些闷。”

卫漓哼笑:“怎么,你也想找点乐子?”

许知淮沉吟道:“没,我随口说说罢了。”

谁知,当晚卫漓便下令靠岸,借着夜色的掩护,携她同乘马车,朝着最近的官道驶去。

马车有些颠簸,许知淮坐了一阵,便觉不适,头晕脑涨地想吐。

幸好,锦婳塞了一个小荷包给她,里面装得满满的酸杏脯,含一颗口舌生津,稍微好受一些。

卫漓嗅到了这股清清淡淡的酸味儿,不禁蹙眉道:“你越来越弱不禁风了。”

许知淮强忍着恶心,缓缓道:“又是坐船,又是赶路,我自然是吃不消的。还请侯爷怜惜,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我睡一晚就没事了。”

“若是太子必会怜惜你,本侯可没这个耐心。”

卫漓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离长清县只有半天功夫,片刻也耽搁不了。”

许知淮蹙眉道:“算了……”

她晕车晕的昏昏沉沉,一时也算不清时辰了,只觉头越来越沉,什么都看不清了。

卫漓垂眸看她难受隐忍的样子,眼神复杂。

怎料,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浅,鼻息却是热乎乎的。

卫漓下意识反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

她发烧了!

许知淮病了三日,一直高热不退。

郎中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不见半点好转。

卫漓发怒,差点没让手下将这帮昏庸之辈,统统打死。

乡野郎中不可靠,只能去长清县找名医来治。

谁知,老郎中颤颤巍巍,居然说了一句“喜脉”。

卫漓沉下脸来,抓住老郎中的衣领,冷冷道:“她不可能有孕!”

老郎中面露惊慌,仍不忘据理力争:“这世上哪有绝无之事。这位夫人表寒里热,血气不足,脉象太过虚弱,不易察觉其中悬浮。老夫行医几十载,绝不会诊错,你若不信,只管请别人来看。老夫好心奉劝您一句,以夫人这样的体质,就算有孕也难足月生产,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危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