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
魏涛心里咯噔一下。
颤颤巍巍的右眼皮像打鼓似的跳个没完。
直到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女人被带上来，魏涛才心说一句，坏了！
又中计了！
罗文凯敢当庭叫嚣，肯定就是有备而来。
而自己刚刚被气晕，一时不备钻进彀中，一旦证物齐全，邓艾的死就会被彻底做实，自己的两个手下也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天呐，老子培养一个人才容易吗？从他开始科举，到小有成就，老子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
难道今天就要被罗文凯彻底打入谷底？
相比魏涛，还有一个人更是惊恐万分，像见到鬼似的！
那就是现任小吏的邱珏！
他本来没资格上朝，今天是因为丞相答应他升官，所以才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此刻看到这个女人，他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由黄到红，由红到白。
现在更是惨白惨白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罗文凯虎着脸，对带上来已经浑身瘫软的妇女说道。
“犯妇柳氏，你且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让长公主殿下听听！”
“是！”
柳氏浑身鲜血，手指头像小面包似的肿胀，显然是经过很严酷的拷打。
此刻浑身颤抖，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惧，好像金銮殿不是议论朝政的地方，而是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
“殿下，妾身本是梦春楼的歌姬，三年前被邱大人赎身买走。可是邱大人能力差，妾身便与经常往来的邓大人私通，此事被邱大人发现，邱大人殴打妾身，浸了猪笼。”
慕容嫣听到这种事情觉眉头紧蹙。
在她看来，不守妇道的女人与魏涛同样可恨。
她问道。
“哦？你的意思是，邱珏是为了报夺妻之恨，所以才杀害邓艾全家的？”
“妾身冤枉啊！”
“你这个贱妇！竟敢胡说八道！来啊，给老夫掌嘴！”
魏涛气得脑门都红了。
柳氏虽然没有说重点，但却留给别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尤其是对慕容嫣这个十分恪守女戒的人来说，更是先入为主，已经判定邓艾是邱珏杀的了。
侍卫走上来，罗文凯一摆手。
“住手！丞相大人，公主殿下还没发话呢，你急什么？”
说着罗文凯回头去看，似笑非笑的说道。
“邱大人，既然来了，为何做缩头乌龟？”
邱珏藏在队伍的最后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红是因为这个女人给他扣了绿帽子，白是因为他与邓艾全家灭门惨案根本没关系！
这是欲加之罪！
他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走到正中，对着慕容嫣扑通就跪拜下去。
“公主殿下英明啊！臣和邓艾根本没有关系！更没有杀害他！”
“本公主问你，这个女人是你的小妾吗？”
“是...”
“她是否私通邓艾？”
“这...臣不知道啊。”
“噗哈哈哈哈。”
朝堂上顿时笑声一片。
“连自己被绿都不知道，你还是个男人吗？”
“现在好了，你被绿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
魏涛捂着脑门。
做梦也没想到邱珏竟然是个猪队友。
这个时候你知不知道自己被绿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辩驳啊！
你已经快盖棺定论了，还不反驳，等什么呢？
罗文凯见缝插针。
“呵，还不承认。分明是你和邓艾为了争抢此女，才爆发的冲突，现在你老实交代，杀手在哪。老夫保你一个全尸！”
“尚书大人，我冤枉啊！”
“我不同意！”
魏涛站出来。
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管邱珏到底是不是猪队友，此刻都必须竭尽所能的保下他。
否则会对自己的利益集团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试问一个连小弟都可以舍弃的老大，谁还会忠心跟随？
没有了底层官员的支持，自己的地位就会轰然倒塌，再无翻身余地。
魏涛等着罗文凯，目光如炬。
“你说邱珏杀害邓艾全家，可有证据？”
罗文凯指着柳氏。
“难道她不是证据吗？”
“哈哈哈，我呸！滑天下之大稽！区区一个女子的口供也能成为证据？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严刑逼供？”
说着魏涛对慕容嫣拱手。
“殿下！请您看看这位可怜的女子，她浑身伤痕，鲜血淋漓，连手指头里都是干涸的血迹，可见适才是经受过大刑的！罗文凯人面兽心，滥用私刑，对一介女流之辈痛下狠手，臣要弹劾她！”
慕容嫣同样看到了柳氏身上的血，虽然她讨厌强迫妇女的人，但相对来说，魏涛这个吃里扒外的窃国贼
更是可恶。
“罗大人，请你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是。”罗文凯气定神闲，抓住柳氏的手，用手帕轻轻一擦！
血迹瞬间消失不见！
魏涛傻眼了，小小的眼珠子里满是疑惑。
“这...这怎么可能？”
“丞相大人误会了，这是别的犯人的血，不小心溅在她身上的。不知道丞相大人说的滥用私刑，痛下杀手，从何而来啊。”
罗文凯表情戏谑无比，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魏涛。
这一手来得太过突然，让魏涛没有反应的机会。
可是能位极人臣的家伙哪有省油的灯？
眼珠子一转便要反驳。
罗文凯抢先一步说道。
“丞相大人要证据是吧？好啊，呈上来！”
说着门外护卫手捧托盘走进大殿。
定睛观瞧，只见上面摆放的是一把匕首！
“尚书大人，这是何物？”
慕容嫣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然而就在匕首旁边的邱珏猛然间瞳孔巨震！
这把匕首他太熟悉了，甚至说每天都会看上一遍！
“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呵。”
罗文凯冷笑一声。
“邱珏，据老夫所知，这把匕首乃是你家传宝物，距今已有三代。被你日日夜夜摆在府中最隐秘的地方。”
“你精心策划却终归功亏一篑，因为老夫已经派专业的仵作调查过，邓艾全家脖子上的刀痕与你的匕首严丝合缝，你作何解释！？”
“不可能...不可能啊！殿下，臣冤枉啊！”
“冤枉？难道还要老夫叫仵作上来证明吗？”
邱珏眼睛都红了，可能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站了起来，对罗文凯咆哮道。
“不可能！这匕首我就借出去过一次，那人早就离开京城了，绝对不会是他杀的！”
“哦~借出去过一次？”
“嘿嘿嘿。”
罗文凯阴险地笑着，看向邱珏的目光越来越玩味。
鱼儿已经跳出水面了，这次看你还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