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不是单纯的奴仆，是因为当年家境不好，又被皇帝抄家，后被毛家收留所在才在这里做管家的。
“老爷，自先帝软弱以后，我大周是经常饱受邻国欺辱，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可以说大周已经到了最为难的关头，即便如此，先帝依然是不管不顾，就因为自己的三个皇子全部离奇死亡。”
毛坚诚点点头。
“你说得对，确实如此。”
“起先老奴以后我大周完了，因为皇帝的羸弱，士兵无心，早晚都会被南楚吞并。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苏澈出现了，他在去年的南楚使团大朝会上横空出世，三言两语把南楚赶走，保存住我大周颜面。”
“后来苏澈开始秘密掌权，老奴认为，他就是看出来大周的下场所以才这么做的，否则他以前为什么不这么做？自从他掌权以后，老爷您在看看大周。”
“经过一系列改革，虽然世家大族的利益被剥削，但是富裕的是老百姓啊！去年今年雨水都不错，而且苏澈又发明了曲辕犁，耧车等等用于农耕的好东西，让百姓可以更快地播种和收割。现在我大周粮食储备充足，国库也充盈。”
“还不夸张地说，他南楚想要开战，我们是有机会打赢的，因为我们军心更稳，百姓更团结。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澈的功劳。”
“苏澈改良铁器，装备军队，但不用于民生，这是好办法啊！因为如果用于民间，别的国家就会窃取成果，然后用我们发明出来的东西来对付我们。”
“现在我们的装备是别国无法比拟的，就冲这点，老奴相信，南楚一定会将扬州城割让出来。”
“再说苏澈，他虽然只是个太监，但却是真正的男人，虽然祸乱宫闱却从不伤害正统皇帝，这就已经是忠臣了，只不过他忠心的不是皇帝，而是我泱泱大周！这有什么错吗？难道大周就是慕容家的，不能是苏家的吗？”
“皇帝只不过是领导大周的人，谁当皇帝老奴都认为可行，只要他一心为国为民，老奴都会支持他！更何况我毛家支持的一直都是大周，不是慕容家。当年老爷如果不是因为忠心大周，我们毛家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慕容家眼中容不下人，但是苏澈可以！他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现在整个朝政都以苏澈为中心，由此可见，苏澈就是这个领导大周的合适人选。”
“魏涛，罗文凯，谷中满等等大臣，都为苏澈马首是瞻，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苏澈是忠还是佞？老爷啊，这个时候如果您愿意站队，我们毛家势必崛起！如果您不愿意，老奴相信苏澈不会为难您。因为他就不是一个对忠臣下手的人，他的胸怀之宽广，老奴平生仅见。”
毛坚诚被管家说得微微有些动容。
是啊，如果当年父亲不是为了忠心大周，而是忠心慕容家，毛家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可是自己堂堂功勋侯，竟然去跟随一个太监，这传出去不是太扯淡了吗？
管家看毛坚诚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呵呵呵，老爷，魏涛和罗文凯都已经是王侯了，而您还是个公侯，这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
“老奴的意思就是只要苏澈愿意，您随时也会成为王侯。”
“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对我下手？我那天的表现苏澈可是看在眼里的。”
“非也。”
管家笃定地摇头道：“观察苏澈的为人处世，他不会对忠臣下手，甚至他很喜欢忠臣。别的不谈，光说何明的事情，他原本是大理寺卿，论官职远远不及罗文凯，可在先帝还没驾崩的时候就被苏澈当成弃子，现在呢？他已经是刑部尚书了，这中间他只是在家闲了几个月而已。”
“这件事情就充分说明，苏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未来，只要是忠心跟着他的人，最后都会有好结果。老爷如果愿意加入苏澈阵营，老奴相信，您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后对南楚，对西秦的战争都会由您亲自出马。”
“只要立功，王侯之位，不远矣。”
“我再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
毛坚诚感觉自己现在心乱如麻。
跟着苏澈，这和佞臣造反有什么区别呢？自古以来，人们就被三纲五常所束缚着，君为臣纲则是首要的。
难道说，我们忠君其实是不对的，是要忠心于国家吗？
毛坚诚想不明白，好像自己多年的教育在这一刻为之崩塌。
或许，孔夫子真的是错误的吧，他所讲述的中庸之道也确实不可取。
这个时候，管家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张信封。
“老爷，陛下来信了。”
“什么？陛下？”
管家把信递上去，毛坚诚接过，看到上面几个大字以后，纠结万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打开看看。
“老爷，您怎么看？”
“你呢？你对这件事情又怎么看？”
管家深吸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那般。
“老爷，选择的时候到了。”
“什么意思？”
“如果老爷选择拆开信封，那便是站在了陛下的阵营里，从此与苏澈是敌对关系。而老爷不拆，而是去找苏澈，则是选择加入了苏澈阵营，从此飞黄腾达。”
“如果老爷不拆，也不找，苏澈也会把您当做敌人。”
“为什么？”毛坚诚瞪大双眼，他不明白，怎么自己什么都不做也成了敌人呢？
管家笑道：“呵呵呵，老爷想想，这封信能从宫里传出来，苏澈会不知道吗？他把陛下看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说，老奴敢肯定，苏澈已经知道了陛下给您送信的事情，他就是想看看，老爷会如何选择？”
这么一说，毛坚诚就突然觉得手中的信件沉重无比。
确实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了啊。
毛坚诚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对管家说道。
“唉，罢了，备车吧，去中车府。”
“老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