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郡下邳城。
“家主,还是没有找到来源,甄家的精盐就像凭空变出来的一般!”临街的糜竺皱着眉头听着手下家仆的汇报。
甄家开设盐庄本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是覆盖冀州全境的大商人,号称中原四大豪商之一,本身主打的也是盐业、畜牧、粮食这一块,开一个盐庄那是稀松平常。
但是问题是甄家这次来势汹汹,似乎是要把徐州的盐业垄断一般,直接把精盐按照普通盐的价格再卖,挤兑的他们徐州的盐庄都有些开不下去了。
本来徐州的盐铁贸易已经被几家瓜分的差不多了,然而甄家这一次强势入驻,似乎想要直接把他们几家全部踢出局。
甄家盐庄用着比他们低的价格不断抛售着质量更好的精盐,按照常理来说简直就是在赔本赚吆喝。
甚至于他们几家明里暗里都收购了不少精盐,本来是打算打压一下甄家,结果没想到对方的精盐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地产出。
似乎完全不在乎价格,打垮他们才是对方的目的。
这个他不在乎,这毕竟是徐州不是冀州,他拿甄家没办法,但是那些徐州的世家要是拿甄家没办法,那就是开玩笑了,这年头官商勾结可不是稀奇的事情。
必要的时候直接给你连皮都扒了踢出去就是了。
而且伴随着洛阳火烧天下大乱,糜竺觉得甄家这也不是想垄断,而是在疯狂敛财,对方现在这个售价绝对还有的赚。
听说甄家家主给小女儿准备了二十亿钱的嫁妆,何其豪也。
打算下重注给甄家找个好归宿,而且大概率是那位新冀州牧袁盟主。
当然这些和他关系不大,他关心的是甄家这个盐从何而来,他商人的本能察觉到如果能找到甄家精盐的来源,他也能捞上一笔给未来作准备。
甄家要下重注,他们糜家也得找下家了,陶谦曾经是他们家的扶持者,但是问题是现在的陶谦老了,几个儿子完全不成器,
但是不论他手下的家仆怎么打探,始终找不到精盐的来源。
糜竺屏退家仆,捏起一撮甄家的精盐,仔细思索着。
“海上……青州!”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之前甄家在海路上往青州卖粮食,他还顺手卖了一大批赚了一笔,而如今这些精盐都是从海上运输而来,那么精盐产地就指向了一个地方,青州。
但是糜竺不理解的是,青州糜烂贼寇横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产出如此之多的精盐。
虽然不理解,但是优秀的商人从来不缺乏冒险精神,更何况是糜竺这样近乎白手起家的富豪。
别看他在四大豪商里是凑数的,但是这份家产可都是他打拼下来的,比其他几家强出一大截。
而现在,糜竺对于青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在其中看到了惊人的利益,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带了一船粮食选择亲自前往青州。
到了青州,糜竺瞬间就找到了地方,毕竟和其他地方相比,东莱郡的风气完全不同。
而且光是那新修的道路,和正在筹建的港口都让他明白了一切。
“这是青州!”坐在马车里的糜竺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比不上徐州,但是这可是青州啊,被誉为最烂的大州之一。
如果不是因为青州还有一个北海郡撑着,说不定都被视为流放之地了,毕竟一个匪盗横行的地方,很容易将繁华破坏成废墟,就算原本在怎么富庶,最后也会变成一地废墟。
破坏,永远要比建设简单的多。
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车直接截停了马车。
“糜家主,还请下车,穆州牧要见你!”
糜竺的踏入东莱郡的那一刻,基本上就暴露了。
对于黄巾而言,装满粮食的船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毕竟除了甄家可没有别的人往青州运粮食。
在县令找人盘问了两下之后,糜竺的身份直接浮出水面,聪明的县令直接派人通知了穆易。
一个豪商跑到青州来,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好事。
“州牧?”糜竺一愣,然后赶紧整理衣冠下车。
“敢问州牧现在何处!”糜竺的语气充满恭敬,那可是州牧,和陶谦都是同等地位之人。
别看他号称什么四大豪商,对方一句话,他就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毕竟陶谦如果要对付他糜竺,真的只用一句话就够了。
“在不其县,会有人给你带路!”管亥留下一句话之后,然后再度一飞冲天。
糜竺看见管亥飞起,瞬间信了八成,他走南闯北知道不少东西,这飞天就是内气离体的标配。
而内气离体级别的存在,那可都是人中龙凤,也只有州牧这样身份人才配驱使这样的存在传话。
等糜竺的马车抵达不其县的时候,糜竺在一小队黄巾兵的带领下,抵达了政务厅门口。
只是第一眼
,糜竺就确定了谁是州牧,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糜竺的眼力告诉他,那个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年轻人就是管亥口中的州牧。
因为此刻管亥正站立在年轻人的身后,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着尊敬和崇拜的神色。
“徐州糜子仲,见过州牧!”糜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拜倒。
“免礼,免礼,听闻四大豪商的糜子仲来到东莱,易特地备下宴席邀请阁下,还请不吝赐教!”穆易伸手扶起糜竺,一脸真诚。
糜竺脸色有些涨红,如果穆易真的是州牧,这可就太看重他了。
糜竺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跟着穆易进了穆易的居所,正如穆易所说准备了酒宴。
在看到穆易特意婊在墙上,以及放在桌子上的印玺之后,糜竺确定了穆易的身份,真的是州牧,而且是青州牧。
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糜竺见过陶谦的印玺,所以一眼就能判断出正假,真是因为确定,才更让糜竺迷惑。
一位州牧对他这么热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