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颜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她用眼神警告着勾玉。
勾玉收回手,耸耸肩走了。
季故栩抬头看她,慢慢的向她走来,浅浅的抱住她,问道:“我...摸过那人的手,妻主我...不知该如何...”
墨轻颜眉头一皱,没有言语。
拽过他的手腕朝着内屋走去,季故栩看着她的背影也知道她现在十分生气。
墨轻颜命小厮端上一盆水,叫他坐下,问道:“哪只?”
他缓缓抬起右手,低头道:“这只。”
她啧了一声,唤来两个男子抓着他的手用皂角搓着。
“用力!”墨轻颜站在一旁喊道,两男子害怕的更加使劲。
季故栩的手比常人还要嫩白,没多久就已被搓红,甚至手背都擦破了些血丝。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两男子在墨轻颜的注视下不敢怠慢,更是将季故栩原本骨节泛白的长指磨红。
顾温温穿着一身盔甲迈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和墨轻颜黑沉的脸又默默的退了一步。
“出什么事了。”
顾温温的脚一顿,还是说起来正事:“南云国君王的使臣来了,在门口候着,说是来接陛下的,还给了一封信。”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上来,墨轻颜伸手接过打开。
‘颜儿,救命。’
她看见这几个字嗤笑一声:“说南云王聪明还知道打探一下朕身边的事情,说她蠢又摸不清父君的脾气。”
南云国怕是花了不少功夫知道了殇月死去又复生的消息,否则怎会如此奇怪的法子。
父君的字迹只需找到父君以前的书笔进行模仿便可。
这些都很完美,可....
她的父君哪里是说出‘救命’二字的男人,他的父君可是比女子还要狠毒上三分,更是不惜为了她铺路而自戕的人。
但墨轻颜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南云王蠢。
南云王调查过辰君,知道辰君本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子,事事藏于南云国武将身后,更是众女子眼中规规矩矩的小男子作态。
只不过南云王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被凤国皇帝收进后宫后变得为之疯狂。
众筹为谋,在生与死中恍惚度日,却也为着他自己的孩子铺路。
南云国的他,已不是凤国的辰君。
墨轻颜将信纸折起,撕碎,淡淡道:“把使臣杀了送回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既无此人,那南云国也该灭了。”
顾温温:“是!”
没了顾忌,顾温温派人召集驻扎在边境的大部队。
炮声一响,战争打响。
南云王计谋落空,气愤的同时只能被迫应战。
之前她向别国发出求救,但无人敢支援只因凤国帝王传来信件。
‘苟着,要不然朕便一起灭了。’
周遭小国想要联合起来一起抵抗,但即使五国加起的小兵也抵不过凤国的一家独大。
哪怕是想过偷攻凤国,也有老顾将军带领士兵坐镇,毫无胜算。
还不如乖乖的苟着。
一望无际的战场满是兵刃相碰的声音,熊熊火光照应着天一片血红,满身血污的士兵做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两边都举刀猛砍,众将士的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疯狂的嘶吼。
三个月后,南云国灭国。
即使南云王在步步后退举手投降,但墨轻颜执意下令杀光南云王相关的所有人。
怕的就是。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
顾温温一战成名,更是在回京的时候带回了五六个南云男子。
季故栩虽已忘记从前,但依旧跟在墨轻颜的身后。
战事已过,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凤国子民在迎接君王回家时,都高声喊着:“陛下万岁!”
勾玉在回宫后的不久,便是将翡青玉带回了自己的暗室,因为他发现翡青玉的血可以延续他的生命。
他突然不想死,只因他的肚子里有了她的孩子,但他却将此事瞒了下来。
身子残留的那些毒素不能保证他的孩子是否顺利出生。
他将自己关在地下,不再出现在宫中。
季故栩的回来让白景羽原本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顾言夜也是拿起许久不碰的长剑发泄。
白苏凌则是跑到季故栩面前怒骂了他好几句,季故栩只能一直和他道歉说自己不记得那些事,又把白苏凌气个半死。
至于季故栩的住处被安排了离墨轻颜较近的宫殿。
后宫越来越吵闹。
直到林衫中毒,墨轻颜将所有侍臣聚在一起骂了个遍。
众人长时间的争宠算计让墨轻颜变得无差别攻击。
痛骂一顿后,后宫终于安分了一段时间。
摩擦虽有,但不致命。
两年后
墨轻颜坐在一处新开的酒楼之中听着一旁长风的报账连连叹气。
顾温温抓了一把花生放在她的面前,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起码他挣钱了,也算是充盈了你的国库。”
就在前不久叶栀舟突然莫名其妙说自己要做京城第一酒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给他个机会。
墨轻颜觉得一个男子在外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便拒绝了他的请求。
但叶栀舟竟然也对她用上了美人计那招。
每次在她批奏折的时在旁边蹭着,甚至在有臣子求见,还自己躲到案板之下,说她不同意他就不会离开。
最后奏折被撞的洒落一地,她还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霍霍。
酒楼开业的时候因为有皇族的背景,生意蜂拥而至。
一下子给叶栀舟乐开了花,但墨轻颜却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有他的先例在这,白苏凌也嚷嚷着说他在外面玩,他也要开个店玩玩。
季故栩也来找她,说想趁白日无事,在京城开个医馆。
墨轻颜七哄八哄把两个人的那点想法憋回去了,她还不想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被别人当花瓶一样看。
“妻主!”
一道少年声从大门口传来,她回头看去,是白苏凌和小腹显怀的白景羽。
她马上站起身,皱眉上前扶白景羽道:“你怀着孩子怎么还乱跑。”
白景羽对着她笑笑道:“陛下,回宫吧,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墨轻颜闻之,一愣。
生辰....
她都快十几年没有过过生辰,就连她的父君也从未给她送过生辰礼。
“你是如何得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她没和别人说起过,而且她自己都记不清日子了,白景羽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伸手指了指正在前台算账的叶栀舟道:“他说的。”
叶栀舟吩咐了伙计一些事情,也跑了过来,他牵起墨轻颜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家。”
四人坐上回宫的马车。
墨轻颜第一次对自己的生辰有了些期待。
她随着几人到了早布置好的御花园,原以为是家庭和睦的景象,一刚踏进来,嘴角的笑塌了。
石桌上趴着已经睡着的顾言夜,季故栩,沈清安,地上躺着昏迷的宫人。
一个两岁孩童站在中央,她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小蛇吐着信舌。
小孩听见动静转过头来。
对着墨轻颜露出和她父君一样的邪笑。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主子,勾玉来争宠了。”
————正文完——————
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