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不仅是陈留郡郡守,而且还是兖州士族领袖,乐善好施,是著名的八厨之一。
所以他要办寿宴这话一放出来,陈留郡大大小小士族的族长纷纷奔赴陈留。
“今日请各位来,为我张邈祝寿是假,商讨大事才是真,
我也不怕说与你们听,
吾弟张超,死在了这济阳县县令林枫的手中!”
诸位士族首领齐聚一堂,张邈上来就直接王炸。
“什么!胆敢截杀郡守大人的弟弟,我看他怕是不想活了!”
“郡守大人在兖州颇有威名,他怎敢如此猖獗!”
“你们济阳的这些士族,事先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害,可别提了,新上任的这县令林风,原本是济阳县尉的弟弟,自小身体孱弱,可最近他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好了,事已至此,
我邀请你们来就是商讨此事,
从今日起,与济阳有商贸来往的,禁止通商,
在济阳县有资产的通通转出来,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张邈打断众人议论,目光狠厉环绕全场,
此前洛阳的那封信,可是十常侍之首张让亲笔书写,
作为地方大员张邈天高皇帝远,倒也不惧,
但亲自率兵杀了过去,未免太不给这最热门的宦官头子面子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从切断济阳的经济入手。
如此一来,让林枫在济阳城惹人非议,自断手脚,
杀他之事,便可再徐徐图之。
“好!既然郡守大人开口,那某回去便终止家族和济阳的商贸往来。”
“我在济阳有两间铺子,这几个月就先不开了!”
“俺也一样!”
一个个士族族长表态,他们心中很清楚,一个郡守、一个县令孰轻孰重。
可张邈目光死死盯着的那几人,却毫无动静,他们正是济阳县当地的几大士族,
“王员外,张举人,刘乡绅,你们三人为何不言不语啊?”
察觉到张邈那不太友好的目光,三个出身济阳的士族族长相视一眼,
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为难,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还是那张举人顶不住压力,起身拱了拱手:
“郡守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世代生活在济阳,
所有资产和一家老小都在此,
若是此时得罪了县令大人,怕是有些不大妥当啊!”
“哼!”
张邈听完冷哼一声,拂袖背过身去。
“你们既然认我这个兖州士族领袖,还会怕那小小的县令吗?”
面对张邈的诘问,三人商讨片刻,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张邈大人自然在兖州地界是说一无二的存在,
可眼下连年饥荒,我们的日子本就不太好过,
若是再得罪了县令大人,可真就麻烦了啊!
不过...
若是突然出现什么变动,我们自然有理由离开济阳,断了县令的根基。”
好端端的士族大会,因为济阳的三人死死咬住嘴不肯松口,最终不欢而散。
宴席散去,张邈心情十分糟糕,
毕竟其他士族再怎么断了跟济阳的联系,也只是杯水车薪,
而真正掌握济阳经济命脉的三家,却不敢表态,
还说要等什么劳什子重大变故!
这说白了可不就是推辞自己吗?
大汉现如今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会有什么重大变故!
张邈思来想去,再也找不到其他法子来对付林枫,心中颇有不甘。
......
冀州广宗城外的一片农田,
一名老农头戴蓑笠,正在聚精会神的种庄稼,
不多一会儿,又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穿茂才服,抵达他的身边,
两人模样极为相似,周身透出一丝神秘的韵味,丝毫不像个庄稼汉。
秀才服老者率先开口:
“兄长,我昨夜夜观天象,帝星确如此前一般,仍在不断偏移。
但...
太白星却隐隐有暗下去的迹象,
如此下去,太白食昴或许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另外,位居正北的紫微星突然脱离了轨迹,朝着帝星位置而去,周边更是隐约有诸多星宿追随,来势汹汹,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那种庄稼的老汉缓缓放下锄头,取下蓑笠,
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仿佛胖的人一看就会沦陷进去:
“星象千变万化,世事亦是如此,看不懂才是常态啊,
不过,起义一事我们要早作打算了,以免夜长梦多,
各地人马准
备的怎么样了?”
秀才服男子想了想说道:
“各地信众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忠于我们的起义军也都到达了指定位置,
只是...
兖州的两名渠帅,裴元绍和周仓突然没了消息。”
“兖州嘛...”
庄稼汉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西南方向,
似乎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也是从兖州传来的。
紫薇星宿也从兖州上空开始,越来越明亮,
这兖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就不等了,派波才和彭脱去接管那里的军队,尽早举旗。”
“是,兄长!”
“等等,把宁儿也带去兖州吧。”
秀才服男子正准备离开,却因为兄长的话停下了脚步,
“兄长,这...”
庄稼汉笑的很温和:
“去吧,此番起义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曾算到,若是败了,
那这一线生机,或许就在紫薇星上,
让宁儿去,如果能保她后半生安稳,也算好事一桩。”
“如此...好吧。”
“还有,告诉波才,
他不是喜欢打仗吗?
让他在兖州先把水搅浑,
看看咱们有没有机会,
先寻出那颗紫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