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可以让你随意地践踏别人的一切,包括尊严和廉耻。
随口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取人性命。
皇宫大内剥夺了他王景弘做男人的权力,断了他的子孙后代。
那么,他就要做皇宫大内里最有权势的那一个人。
这是人之常情的交易,合情合理。
“郑大人,您在离开大内之后,那个小宫女…”
王景弘突然问到铁铉府上的那位侍婢,这让郑和很是吃惊。
想必这厮一直在暗中调查他,希望能抓住他的一个把柄在手,届时可以拿捏。
“哦,你说的是乐坊里弹琵琶的芸娘吧。”
郑和喝了口酒,表情平常道:
“她原是铁铉嫡女房里的贴身侍女,传说她的琴弦很是在行,而皇后娘娘最爱听琴声了,本尊就把她调到乐坊,侍候娘娘。”
此话没什么毛病,滴水不漏。
王景弘听的依旧是云山雾罩,没有想要的答案。
只隐隐搞明白了,这个芸娘与郑和真的没有大瓜葛。
但似乎也不是普通的下层宫女。
更深层次的东西,只能靠王景弘自个去琢磨了。
“在下只是随便问一问,请大人别介意。”王景弘连忙拱手致歉。
随便问一问?
你已经与这丫头对上食了嘛,就怕本尊忌讳,在这里假惺惺的装腔作态。
不过这样也好,断了徐钦的情丝与念想,免得今后再节外生枝。
“好了景弘兄,咱们今晚只管喝酒叙旧,别的就顺其自然吧。”
郑和岔开话题。
“洗听尊便,大人请。”
王景弘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双手举杯。
郑和端起酒杯示意,两人先后饮了杯中酒。
侯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向里间淡淡望着,脸色如常,步履轻轻走来。
“总管大人,景弘公公。”他躬身向两人打着招呼。
他也算是燕王府‘五大宦官’中的一员。
郑和打算把坤宁宫里的事,全部交给侯显,并出任御前大太监。
此时让他过来,主要是跟王景弘见个面打个招呼,也算有个交集。
“都安排妥了吗?”
“回禀总管大人,娘娘已经睡下,只是最近有些咳嗽,喝完汤药好多了。”
“炉香点了半粒龙涎香,门口安排候时的是秋裳,明早梳头的是李公公,守夜共有二十名宫人,刚换完班。”
侯显逐一汇报,口齿清晰,语气温和。
“嗯,这些可都得记好啰,来,坐下来一起喝口酒吧。”
郑和温和说道。
“是。”
侯显慢慢坐下,低着脑袋抬手给郑和、王景弘的杯中斟满酒,然后自己满上,双手抬起敬酒。
王景弘和侯显的关系,就像是一个不爱吃醋的人,家里却备下一瓶陈年老醋。
平时不怎么使用,但是家里来客人时,总有人爱这个味,少不得要用到它。
两人虽然都在郑和手下共事,性格截然不同。
就像是两棵在风中摇曳的老树,彼此相邻天天相见,却毫无交集。
若说王景弘是个少爷的命、奴才的运。
那么侯显就是天生奴才命和运,骨子里的奴性。
王景弘怎么看就是不喜欢,更别说交集。
“看来侯显老弟尽得总管大人真传,接了坤宁宫的活计,恐怕今后陛下身边的位置,也是你的了。”
王景弘就是机灵,他一眼道破了郑和在大内深宫里的布局。
看来,今后大内也不是自己能唱的独角戏。
别看刚才侯显那么简单的几句汇报,那可是郑和伺候二十年主子,得出来的经验。
换做别人,郑和估计一个字都不会说,别说是手把手教了。
“哎呀景弘兄,瞧你说得如此深奥,其实这些都是谋生,你也知道他愚笨,侍候主子多年,也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嘛。”
郑和也是哼哈一句,算是承认了。
“说来我跟侯显小弟还没喝过酒呢,来,愚兄敬你。”
说罢,王景弘抬手敬道。
被点了名的侯显,眉目微动,慌忙站立起来,与人碰杯之后,闷声猛喝下去。
……
王景弘回去已经是半夜。
在漆黑的监舍区里,唯独他小院前的一盏明灯,仍柔弱亮着。
顿时,心底里一丝暖流划过,他忍不住欢喜地笑了。
推开门,秀瑛在桌边坐着,身上披件是灰色长袍棉衣。
这是她拿徐钦的十两银子买的,一整套棉衣棉裤,还有棉被等。
而王景弘送给她的裘皮长袍,她始终放在一边。
此时的她,手里做着针线。
烛光的黑烟有时会熏着她,烟味使得她轻咳几声,又继续
。
回首瞬间,她稚嫩的五官就长开了些,越发清丽俊俏。
“回来了。”
秀瑛眨了眨疲劳的眼睛,连忙起身扶住站不稳脚的王景弘,对着随行的小太监道:
“王公公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去歇着吧。”
玉臂柔香,王景弘觉得舒心不已,身体不自觉就往秀瑛身上依靠。
他神志不清歪倒在桌子前,看见一只做好的鞋底,大小样式应该是男人的鞋。
“男人的东西,谁的?”
心底忽地涌起一股子邪火,他一挥袖将那只鞋底扫落在地。
“别...”
秀瑛刚想开口阻拦,可又怕惹恼王景弘生气,只能先把人扶进房里。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到了床边,王景弘就不安分起来。
女人悠悠体香传入鼻孔,睁眼就是秀瑛那修长细白如天鹅般的脖颈。
他顿时气血上涌,不知是哪里难受,呼吸开始急促。
太监没了子孙根,但水乳交融的唸想,始终是有的。
尤其是秀瑛处子身的诱惑,让王景弘的痴想日益见长。
此时的他乘着酒劲,双臂一把搂住她的腰身,贪婪又发狂地吸食着她身上体香。
喷着酒气的嘴,在秀瑛的耳根间磨蹭。
意乱情迷的口里,声声痴醉地呢喃道:
“芸儿,芸娘...今儿就在这里间睡吧,陪陪哥哥,陪陪相公..好不好?”
虽然搬过来已经十数日,但两人始终是分榻而眠。
她宁愿在外间挨冻,也不愿与王景弘同床共枕。
任凭王景弘怎么软硬兼施,赠送大量金银玉器来诱惑。
可秀瑛死活不从,倔强得没有松口。
见她以死相拼的坚持,王景弘也不想逼得太紧。
想着来日方长,始终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也就不急于一时。
可眼下的他,似乎有些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