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延一下子就挣断了绑在身上的绳子,整个人变得十分狂暴焦躁。
秦钟能看得出来,陆竞延还在尽力控制自己。压制着血液中的冲动,试图保持理智。
不过,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秦钟看到陆竞延的脸上,脖子上,已经有黑色的,粗硬的毛冒出来。
“还有多久?”秦钟一直盯着陆竞延,问开车的小岳。
“最少还得二十分钟才能到县城。”小岳已经尽可能开到最快了。
可山间公路崎岖,拐弯又多。实在不敢开太快,一旦不小心冲出去,下面就是悬崖。
只过了三分钟不到,陆竞延已经是满身黑毛直竖。蓝色的眼睛,看着十分吓人。
理智跟失控也就在一瞬间。
陆竞延像个暴怒的黑猩猩一样,一声大吼,直接将手铐挣断了。
秦钟直接看傻眼了。被关在拘留室里,戴着手铐的侯雍熙很安静,也没把手铐挣开呀!
陆竞延为什么会这么大力气,不仅一下子挣断了绳子,连手铐都能一下子扯断。
究竟是何等的怪力啊!太吓人了!
这下,没有手铐束缚的陆竞延,变得更加狂躁了。不停嘶吼着,身体左摇右摆,蓝色的眼睛到处看着。
突然,陆竞延抬手一拳,直接将车顶砸穿,砸出了一个窟窿。
冷风一下子就灌进车里,呼呼的。
陆竞延正不停发泄着怪力,以转移自己快失控的情绪,好让自己不扑过去咬断秦钟的脖子。
陆竞延需要不停地破坏东西,来压制心中的冲动。
“小岳,再快点,这家伙马上要失控了。”秦钟只能不停催促着小岳。
下一秒钟,陆竞延一转身,直接将旁边的座椅一把扯了起来。
每一次暴力的举动后,能让陆竞延平静几十秒。
接着,陆竞延又一拳将自己右手边的门打穿了。
秦钟看着自己的车要废了。等到了县城,估计到处都是窟窿了。
正当秦钟看着陆竞延时,陆竞延突然转头看向秦钟。
一看陆竞延的眼神,秦钟就知道不对劲。
完了,这家伙要冲过来了。
下一秒钟,果然,陆竞延冲秦钟扑过来。一把捏住秦钟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
“陆竞延,我是秦钟,我是秦钟。”秦钟试图唤醒陆竞延残存的意识:“陆竞延,你是警察。记得吗?你是人民警察。”
可陆竞延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把扯过来秦钟,张开满嘴的獠牙,凑到秦钟脖子处。
秦钟能感觉到,陆竞延尖利的牙齿抵在脖子上,传来略微的疼痛。
只一口咬下去,秦钟的脖子就断了。
可是,陆竞延竟然停下来了,没有咬下去。
停了足足有十秒钟,一直没下口。
突然,陆竞延一把推开秦钟。
接着,转过身,一脚踹飞旁边的车门。
也不管车还在高速行驶,直接跳出了车外。
秦钟看着陆竞延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起身,沿着公路,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
“该死!小岳,调头追!”秦钟说着,打电话给地爻。
地爻终于接电话了,不过气喘吁吁的,似乎在路上走呢。
“地爻,完了,陆竞延失控了。他自己跳下车,现在在公路上狂奔呢!”秦钟一边冲着电话喊,一边紧紧注视着在公路上奔跑的陆竞延。
地爻一听,瞬间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跑了?”
“跑了!”秦钟感觉车上到处漏风,人快冻僵了:“那家伙力气实在太大了,一拳能将车顶砸个窟窿。”
地爻提着一桶黑红色的,像血一样的东西,站在自家别墅门口,掏出钥匙。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地爻说话时命令的口吻。他只知道事情很糟糕,但具体会糟糕到哪种地步,还是未知。
“带回来?”秦钟听着地爻的话,说得倒是轻巧,怎么带回来啊!那家伙一拳,估计能让秦钟飞上天。
“必须带回来。”地爻打开大门,提着那桶黑红色的液体进了院子:“他现在是新生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新生儿?就跟吸血鬼一样?”秦钟听着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想到了吸血鬼。
地爻感觉秦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秦钟,七十多年前,一个新生的犬灵,跑进一个村子,一晚上杀了三百七十九个人,包括刚出生的婴儿。”
当时,道士,高僧,猎魔人组成一支三十六人的队伍,花了半个月时间才猎杀了那个新生的犬灵。
新生犬灵被灭时,三十六人的队伍,只存活了六个人。
地爻的师傅,就是存活的六人之一,当时才二十三岁。
也是那件事之后,开始出现了很多专门猎杀犬灵的组织,导致犬灵几乎灭绝。
也是自那之
后,犬灵开始隐藏身份,十分低调地生活。
而且,自那之后,犬灵袭击人,直接咬死,从不留活口。以免出现失控的新生儿,再次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至于繁殖,如今的犬灵只在家族内,同类之中繁殖。
就算要扩大种群,也必须在他们完全的控制之中。
陆竞延被咬伤却没死,完全是小谢的疏忽大意。在咬陆竞延时,被发现,及时躲开了。
更重要的,还是小谢不知道事态的严重。
“秦队,怎么办?”小岳突然停下了车。
只见陆竞延突然改变方向,朝山上跑去。
秦钟几乎没有犹豫,拉开车门:“你开车去找地爻,我去追陆竞延。”
小岳一听都不是个好主意:“你的脚那样,连走路都费劲,还怎么爬山?我去追陆队,你在这等地爻。你打电话,他会开车过来的。”
“不,不行。”秦钟的语气很强硬,态度很坚决:“这是命令,是一个队长对下属的命令。按我说的做,你必须服从。”
说着,秦钟从杂物箱里摸出一把刀,拿在手上。
“秦队,你这样咋追?”小岳看着已经跑上半山腰的陆竞延。
“我自有办法。”秦钟下了车,对小岳说道:“你快走。”
小岳也下车了,站着没动,看着秦钟。
寒冬的风如刀一样,打在脸上割得疼。
秦钟对着小岳厉声吼道:“岳北历,你是一名人名警察。我现在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开着车,去找地爻。”
小岳没办法,只得服从命令。上了车,调转车头,往县城方向开去。
秦钟看着小岳开车离开,伸手擦了擦鼻涕,露出一丝苦笑。
接着,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走去。
秦钟知道,此去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他不能让小岳也跟着自己一块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