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玲抱着铜镜,被一群她害死的鬼魂包围住。
秦钟手举着罪恶之火,还在忍着剧痛死命坚持。
就在秦钟以为刘玲玲这下无处可逃时,地上所有的镜子碎片,竟一瞬间全部飘起来了。
破碎的镜片,竟然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十面完整的镜子。这十面镜子悬浮着,将秦钟围了起来。
每一面镜子里,都是秦钟。是表情不同,动作不同的秦钟。
唯一相同的,是镜子中所有的秦钟,都举着被火焰包裹的手。
下一瞬间,所有镜子中的秦钟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秦钟手上的罪恶之火。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所有镜子的碎片又重新掉在地上。
秦钟不知道铜镜怎么做到的,不知道什么原理,但罪恶之火灭了。
没有了罪恶之火,刘玲玲明显松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了,那邪魅的笑又挂到脸上了。
“把铜镜给我。”秦钟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刀,一步步走向刘玲玲:“我饶过你性命。”
刘玲玲将铜镜放到身后梳妆台上,并用自己的身体挡着。
“铜镜给我。”秦钟走到刘玲玲身边,假装要抢铜镜时,手中的刀却刺向刘玲玲。
刘玲玲不敢相信地看着秦钟,低头看到黑红色的血不停地从插着刀的胸口处流出。
秦钟松开了手,刘玲玲缓缓倒在地上。
身后梳妆台上的铜镜,也在一点点碎裂。
直到刘玲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铜镜镜面上也布满了碎纹。
果然,秦钟猜的没错。当刘玲玲一次又一次用铜镜的能力杀人时,她也一步一步与铜镜融合了。
当铜镜中只能照出刘玲玲时,她们已经成了一体。
刘玲玲就是铜镜,铜镜就是刘玲玲。一个活着,另一个也就活着。一个死,另一个也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是小岳带着警察来了。
秦钟看着躺在地上的刘玲玲,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想着这一辈子完了,杀人的罪名是躲不过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们得帮帮他,不能让警察把他抓走。他救了你们,还帮你们报仇了。”
秦钟转过身,看到父亲秦顾文正在与那几个鬼魂交谈。
“里面有人吗?我是警察,开门。”
“秦队,秦队,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样了?”小岳也焦急地大喊着。
秦钟没有吭声,而是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鬼魂们。
唐添虎第一个点头,其它的鬼魂也跟着同意了。
接下来的十秒钟,秦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屋子里似乎刮了一场漫长的,汹涌的龙卷风。
等风过了后,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玻璃碎片,没有铜镜,没有刘玲玲的尸体,连一滴血都没有。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看到秦钟坐在地上,用手捂着断裂的脚筋处。
秦钟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好在脚筋接上了。
第三天晚上,秦钟躺在医院里。
小岳一直陪着秦钟,没有回临原乡,所长给批了假。
晚上十二点过,小岳上完厕所回来,走到秦钟病床边。
“有一个人想跟你聊聊。”小岳小声对秦钟说道。
秦钟还在玩手机。白天睡太多,晚上根本睡不着。
“谁啊?”秦钟放下手机。
小岳往旁边挪了一步,身后的秦顾文冲病床上的秦钟笑了笑。
秦钟看到父亲的同时,关于他的那些事也一股脑全在秦钟的脑子里涌现出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特别是在知道了我的那些事后。”秦顾文跟秦钟说话时,显得很小心翼翼。
“为什么在临原乡的时候,你不说出真相?”秦钟不解地问秦顾文。
如果那次秦顾文的灵魂来临原乡找秦钟,能说出真相,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麻烦。
“我说不出口。我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秦顾文说着,长叹一口气。
秦钟摇摇头:“过去的,就过去了。”
其实,对秦钟来说,父亲喜欢男的,他能接受。只是父亲的糜乱,对感情的不忠,谎言,背叛,让他接受不了。
“对我来说,是过去了。对你来说,可能后半辈子都过不去。”秦顾文知道,他的那些事,会给秦钟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
秦钟不知道怎么回答。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不想去责怪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我要离开了。”秦顾文走过来,轻轻抚摸着秦钟的头发。
这是秦钟第一次感觉到父亲是如此温柔,他没有拒绝。
“我有一份真正的遗嘱,在我查出来有严重冠心病时就立好了,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包括唐添虎装修的新房,也在我名下,都是你的。”
“至于我的公司,有专门的律师。你去找他,如果你不愿意接手,律师会委托变卖,卖得的资产也是你的。”
秦顾文其实早就替秦钟打算好了。他只是没想到会被刘玲玲算计,被逼迫签下一份假协议。
“你得到的资产,足够你后半辈子富足的生活了。”秦顾文的手已经放在秦钟胳膊上:“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弥补。”
秦钟只是点点头。像有一块石头卡在喉咙里,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要离开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把我跟添虎的骨灰葬在一起?”秦顾文现在才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唐添虎。
秦顾文的身边全是算计他的人。只有唐添虎一个真心待他的,却被他辜负了。
“我得问问唐添虎愿不愿意。”秦钟不知道唐添虎能不能原谅秦顾文的所作所为。
秦顾文点点头,随后低头在秦钟额头上亲了一下,便消失了。
当秦顾文消失后,唐添虎随后出现在秦钟病床边。
其实,他刚才一直躲在暗处的。
“父亲想把你的骨灰跟他的合葬,不知道你?”秦钟询问唐添虎的意见。
唐添虎摇摇头,他对秦顾文已经彻底失望了。即使已经死了,也不想再有半点牵连了。
秦钟尊重了唐添虎的意思。
第二天,有人打电话给秦钟。
秦钟接了电话,是理发店的那个小伙,唐添虎的前任。
小伙刚刚得知唐添虎已经死了,想问问秦钟,怎么回事。
秦钟坐着轮椅,在医院的花园里,见了小伙。
秦钟只告诉小伙,唐添虎是自杀的,并没有说别的。
小伙也才知道,秦钟的父亲,就是唐添虎的继父。那次在理发店,秦钟并没有告诉他。
“其实,他跟我说过很多次,关于你。”小伙坐在花坛边上。
“说我什么?”秦钟倒有些好奇,唐添虎会说自己啥。
“他说,看你睡在沙发上,自己很不忍心。”
“说想跟你说话,你根本不搭理他。”
“他觉得是自己霸占了你的房间,很过意不去。就提议买个高低床,你们两个可以住一个房间,被你骂有病。”
秦钟现在想想,倒真有这么回事。
可能那时候他只顾着厌恶她们三人闯进自己生活了,所以从没注意过唐添虎对自己的示好。
秦钟出院后,从银行保险柜里拿到了父亲的遗嘱。
遗嘱里夹着一张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秦钟震惊到忘了呼吸。
“你母亲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