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黑色流光的靠近,一股威压渐渐蔓延开来。
筑基修士!
对方神识竟如此敏锐,他们三人离林边可还有一段距离,还掩藏在浓雾下,竟被对方一眼发觉。
苏行顿时感受到身后两女一下子沉重起来的呼吸声。
黑光在数百米外停顿,一个光头凶恶巨汉从中显露出来,双目圆睁,虎须倒竖。浮在空中,身上黑袍残缺,似袈似衣,露出半边胸膛。
胸膛古铜色的肤色处,半朵葵花纹若隐若现。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平静的天空几息,才转身朝苏行几人走来。
“嗯?”光头巨汉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瘴气中的几人,张嘴吼着什么,但是有这天然大阵阻拦,苏行几人也无法听见。
唰——
巨汉果断干脆的一刀朝雾气劈来,一道黑光斩出,雾气翻涌露出一个豁口,但后涌的雾气很快又将豁口填满。
这巨汉若有所悟,看了一阵天色和其下的猿木林,又回头看了远方几眼。竟直接收刀盘腿在瘴气前坐了下来。
“苏行大人,真......真的不逃吗?”
瘴气隔绝内外声音,但闫胜芳看着远处巨人般凶神恶煞的筑基修士,低着头,仍竟不住有些胆颤心惊,喊着苏行的名字——她昨晚知道了这个名字,但是此时还是下意识的加上一个大人。
苏行稳稳站立,看了一眼两女。
岳笃还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闫胜芳脸色已有些苍白,细腻的额角有细密香汗渗出。
他淡淡出声道:
“逃可以。但你玩过捉迷藏吗?瘴气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消散,这是我们能躲藏的时间。接下来对方就会如同猫戏老鼠般,一个个将我们找到、杀死——甚至直接杀死都是幸运的。
你当然可以走,可以试试是不是我们之中最后一个被抓住的。”
闫胜芳吞了一口口水,脸色愈发苍白,被苏行所说的话吓到。
岳笃丰满的娇躯也微微一颤,不似表面那般平静,看了苏行一眼,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什么此时反而打击士气起来。
看了一眼有些动摇的两女,苏行继续道:
“你们可能会觉得很难,玄葵妖人、瘴锁猿木林、到最后连筑基修士都来了,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丙级任务会搞出来这么多事,真的......好累啊。
可是,这就是人生啊。
你当然可以选择放弃。
但是,我不会。”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吐出,苏行缓缓扫视二人:
“我杀了‘麦’,让‘真’所荒而逃,接下来我还会直面筑基,博这一丝生机。
如果你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对方,你也可以将命运交给我。
当然,即使我准备了不少底牌,但我并没有完全的信心,我唯一能保证的是。
这次,我将一如既往的站在前面。
如果失败,身死之前,我会给你们争取体面死亡的时间。”
说这番话的时候,苏行一直在观察着二女的神色,如果仍有人有逃跑之意,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杀死。
大敌当前,蠢货不止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他人。
好在,岳笃不是蠢人,听闻这话,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又重新低下头。
而闫胜芳双目泛光的看着苏行,神色中的不安渐渐消去,只是愈发专注的看着他矫健的身影,似乎从中真的可以汲取到力量。
......
烈日高扬,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周围的瘴气肉眼可见的稀薄了不少。
苏行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留在原地等待。
打坐的凶恶壮汉忽然睁开眼,看了一眼天色,似有些不耐。
在半空往前飞去,残留的瘴气翻涌,还是不得而入。
唰——
唰——
虎目圆睁,两道黑色刀光掀起,这一次瘴气却未能再挡住。被斩开两道百米长豁口,其中树木,无论粗细,皆遇刀光而断,断口平滑如镜。
“哈哈哈!”畅快的笑声传到苏行几人的耳中。
雾障已断,封锁即去。
接下来,他们将直面筑基境修士。
壮汉毫不犹豫的朝苏行三人飞来,很快便到达身前不远。
感受到筑基修士刻意释放的威压,闫胜芳和岳笃头低的更厉害了,娇躯如筛糠般颤抖。
唯有苏行,虽身体亦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但仍朝着筑基,一步迈出!
拱手道:
“‘麦’参见河大人!”
壮汉冷漠的看着苏行,又看了一眼其身后的二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虽然我被那紫玉宗追杀,但你们不错,居
然还用玄葵种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女修!可是紫玉宗的?”
苏行脸上的面具化作的正是‘麦’的摸样!
回想着‘麦’冷淡,不善言辞的摸样,苏行面色无太大变化:
“正是,不过侥幸罢了。‘真’在前方,由我为大人引路。”
“哈哈,好!”河大笑道,往前走来。
岳笃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河行走的方向,他前方,便有三人为其准备的陷阱,陷阱能否成功,或许便决定着三人的生死。
河大步向前走着,离陷阱只剩五步的距离了。
四步。
三步。
忽然,惊变突生。
河大人扭头看了一眼低头的岳笃,竟一时没挪开眼,察觉到其道袍下依然难掩的丰满身材,哈哈一笑,停下脚步,大手直接朝岳笃高耸的山峰伸去。
“哈哈!差点走漏眼,便先以你来泄我被你宗门追杀之愤!”
后面的闫胜芳顿时愣住,心中恐惧之余,生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部。
还好不是选的我。
但是,看着那凶相毕露的筑基修士,身中又生出一丝不忍。
岳笃身形一滞,余光看见那狞笑着的丑汉长满粗毛的大手正渐渐向自己伸来,头依然微微低着,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满脸羞怒惊怕之下隐隐藏着一丝......冰寒。
在筑基修士面前,三名练气不过如同羔羊一般,更别说他们还是假装了玄葵教人的身份,不敢让对方察觉。
那么牺牲自己的身体,只能是无计可施的办法了。
是啊,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啊。
一些不好的回忆在脑海浮现,岳笃低着的头颅眼底寒光愈发浓郁。
“哒!”
然而,一个修长的身影忽然挡在二者之间。
苏行面色维持着冷漠,将岳笃完全掩在身后,看着眼前凶恶的‘河’,冷冷说道:
“此人,乃在下之物。”
“大人还请勿耽误正事!”
眼前大手陡然停下,身形粗壮的河脸色骤然转阴,筑基威压顿时如山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