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车中,佛桑以为金嵘听见东宫的名字会避让,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嵘早有备而来,对于太子根本不放在眼中……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此处有贼人作祟,还请殿下另乘马车,臣派人护送殿下回东宫。”
这一刻,佛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看向傅云徵。
禁军如此大张旗鼓来者不善,更糟糕的是如果被别人发现她与傅云徵同乘一辆马车……事情就更加糟糕!
佛桑心中乱糟糟的,一时不知是该担心自己被金嵘发现,还是担心傅云端来者不善,派了金嵘拦截马车有其它的阴谋。
幸好,在关键时候傅云徵总算是靠谱了一回,只听他冷着声音道:“不必麻烦。”
可金嵘就没有胡峰那么好打发,拦着东宫的马车竟是丝毫不退让,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车帘看清里面的情形,道:“太子执意不肯下车,莫不是刺客便藏在马车中?”
话音落下,佛桑倒抽了口凉气。
这金嵘如今十分得盛宠,可没想到竟是如此嚣张,竟是连太子都不放在眼中,当街怀疑其太子了。
此时正值黄昏,进城买卖的百姓准备收了摊子准备出城回家,更有刚刚从官舍下朝的官员们。
禁军封锁街道,且金嵘当众质问太子之事,早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金嵘的一番话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什么情况?
豫王遇刺,且与太子殿下有关!
在众人议论声中,佛桑不禁为傅云徵和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一阵心焦,更懊悔自己今日怎么没在簪子上涂毒,毒死傅云端这个阴险小人。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金嵘脸上隐有得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太子马车没有藏人,为何不让微臣查探?”
说话间,他探身上前,正要揭开车帘……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马车的车帘,一把剑已经横在了金嵘的脖子上。
“金嵘,你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此时金嵘压根不知道傅云徵如何出手的,看着脖子上雪亮的剑光,后背渗出了冷汗。
或许真的如傅云端所言,他们一直都低估了太子?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阵劲风,吹开了车帘……
金嵘正好对上一双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
目光比剑还要锋利,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四目相对,曾上过战场、身为禁军统领的金嵘,竟是在那骇人的气势下,不禁下意识狼狈的后退数步。
见状,傅云徵竟是收回了手中的剑,那一刻凛然的气势淡去,仿佛金嵘方才所见不过是错觉。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这才敢抬头看马车中的太子殿下,惊讶的发现在马车中并不止他一个人,怀中竟还搂着一位少女。
只不过少女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看不清面容。
本朝好靡靡之风,若是长安城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马车中携带美人出游都不是稀奇的事,可马车中是太子,那个传言中一心向佛,不近女色的太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绝色,竟也能让太子这样的人动了凡心?
金嵘眉心微皱……
就在金嵘那犀利的目光巡视落在少女身上的时候,原本那风轻云淡的男子眼中闪过暴戾,直接随手抓着马车上的茶壶向金嵘砸去。
“滚!”
茶壶砸在金嵘的胸口,震得他连连后退,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人及时搀扶住恐怕这威风凛凛的禁军统领会当着百姓的面摔了个大马趴。
“统领大人,您没事吧?”
一旁的胡峰连忙上前搀扶住金嵘,谁知刚碰到金嵘的手臂,就直接被金嵘给甩开。
“滚开!”
此时金嵘揉着胸口,那一双眼盯着马车似乎要盯个窟窿出来。
当初儋州一役,太子不是已经心脉具废,能保命已是一个奇迹。
这些年他身在离宫养病,都以为太子命不久矣,可是今日来看为何……为何还有如此霸道的内力。
究竟哪里出错了?
只见金嵘此时面上的神色在瞬息之间变了又变,恰在此时马车中传来傅云徵那清冷无波的声音:“既然金统领见了,便该打消疑心,孤可以离开了吗?”
他的声音和煦,与当年世人记忆中张扬高傲惊才绝艳的小太子截然不同。
五年过去了,众人的映像中只有那个在离宫中的病秧子,几乎所有人都淡忘了他昔日的锋芒。
可现在……
此时的金嵘一时心事重重,哪里还敢拦截,一个手势便让底下人全部散开。
但傅云徵在临走之前,抬眸的看向了二楼茶楼一眼。
二楼虚掩的雅间内,原本偷看的男人连忙闪躲,只隐约看见一个黑影。
“呵……”
傅云徵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留白驾车离开。
茶楼上,江雁行颇为遗憾的
说道:“原本还以为可以看场好戏呢、”
江雁行今日正好在茶楼喝茶,没想到竟会让他看了这么一出金嵘拦截太子马车的好戏……
金嵘金大统领谁人不知啊,他深受徽宗信任,但在朝中锋芒可以说无人能比。
江雁行与傅云徵有过节在先,所以在瞧见金嵘拦截住傅云徵马车的时候,本以为能够看到傅云徵吃瘪。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不可一世的金嵘,竟连傅云徵这个病秧子都斗不过,江雁行看的难免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恰在此时只见一人来回道:“国公爷,忠勇侯府的世子已经回了侯府,要不要去侯府拜访一下?”
毕竟江雁行与齐盛是结义兄弟,可当年因为楚台栖的事情,二人因此决裂。
如果不是江雁行收到密信,说忠勇侯以及一双儿女有生命危险,江雁行是绝对不会去见齐家人的。
一开始江雁行收到密信的时候,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只不过现在过了这么久,本该班师回朝的齐盛只先派了自己儿子回来复命,而他自己却是不知所踪,不用说绝对是出事了。
“哼,这些年过去了,那个莽夫行事还是如此的不知谨慎。”
江雁行冷笑一声,嘲讽说道,但往日里冷静睿智的眼眸,此刻带着一丝浮躁。
因为江雁行清楚能够让齐盛如此失了分寸的,只可能与一件事有关,那就是楚萧!
“国公爷?”
原本过来回话的侍从见江雁行久久滴不曾开口,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下,此刻江雁行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先不去齐家了。”
正要出门的江雁行突然改变了主意,脚步一顿,“既然豫王受伤,本国公与豫王是同盟,理应要去王府探望。”
“是。”
底下的侍从应了一声,正要下楼的时候,侍从眼见的看着那前呼后拥的华服女子,顿时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大变!
“国……国公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