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端此刻的目光全然被佛桑吸引了,全然忘记了身边的颜清舞。
颜清舞心中难以置信,但却不信,豫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乡下丫头呢,这豫王殿下肯定是在想着为他出气呢。
此时佛桑也觉得今日傅云端言行举止有点诡异,就在暗中警惕的时候……
就在此时,傅云端忽然逼近!
按照本朝礼制,只有亲王及太子才有资格着四爪龙纹的服饰。
但豫王的母妃受宠,他本人也精明能干,十分得人心,所以他的朝服与一般王爷都是不同的。
从佛桑的角度能看见他衣摆上绣着的四爪龙纹在阳光下张牙舞爪……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傅云端身边的内侍福公公倏然拉高了声:“大胆,见了王爷为何不跪?”
听着内侍尖细刺耳的声音傅云端眉心微皱,但……并没有制止。
福公公是贵妃身边的心腹,豫王不想为这点小事驳了他的面子,不过是行个跪礼而已,也是应当的。
佛桑放在身侧的手,拳头轻轻攥紧了几分。
果然,傅云端登门是故意来找茬的!
琼玉狐假虎威惯了,此时故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柑橘,阴阳怪气道:“我看有人要倒霉了。”
柑橘被撞了个猝不及防,险些摔了个狗啃泥,都快气死了,便瞪琼玉。
但还没开口骂呢,只听琼玉得意洋洋道:“整个长安谁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豫王殿下放在心尖上的。我家小姐被你们害得在祠堂跪了三天,豫王殿下这次来相府肯定是为我家小姐出气了,你们完蛋了……”
闻言柑橘原本已经到了嘴边想要骂人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不得不说……
琼玉说的有道理!
整个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颜清舞几乎都已经是内定的豫王妃了,有相爷偏袒,豫王宠着,她家小姐还有胜算吗?
想到这里,柑橘十分担心的看着自己小姐,心中闪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果那日帮过她们的太子殿下如果在的话,自家小姐可能就不会被欺负了。
而这里佛桑调整好了情绪,收回视线,故作出一副温顺恭谨的样子对傅云端道:“王爷恕罪,臣女初来长安,不懂规矩……”
但那福公公得了贵妃的授意,必须要帮颜清舞出口气,便不依不挠道:“就算是乡下来的,连跪都不会了吗?”
颜清舞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得意,贵妃娘娘果然还是记挂她的,她得意的目光看着佛桑,心中暗道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以报这几日被罚之仇!
下一刻,谁知佛桑冷笑一身,压根没理会那狐假虎威的福公公,而是看着傅云端道:“素闻王爷一向御下有方,如今竟是如此放任手底下的奴才在相府欺凌重臣之女吗?”
傅云端万万没想到一向寡言的佛桑竟还有如此盛气凌人的一面,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而那福公公被佛桑一番话说的恼羞成怒,翘着兰花指指着佛桑的鼻子道:“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清冽不失威严的声音道:“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忽然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啪啪’两声,那福公公直接脸上挨了两巴掌。
一切变故都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福公公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留白双手抱胸,轻蔑的看了那阉奴一眼,道:“敢欺负我们殿下的人,打你两巴掌是轻的,若有下次直接将你手给剁了。”
福公公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翘起的兰花指,而此时众人的视线也落在了门口出现的一主一仆,尤其是那白衣男子身上……
“太子殿下?”
“皇兄!”
颜清舞的目光此刻落在门口白衣男子身上,虽然才不过第二次见面,但颜清舞依旧是惊为天人之姿。
原本颜清舞以为傅云端的容貌放在长安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可万万没想到在太子殿下面前,就像是萤火之光与皎皎明月的比较……
颜清舞心神一动,但不过很快便就按住了心中的心猿意马。
她知道,这傅云徵纵使是储君,可身体病弱,且无权无势,日后登基为帝的定然是豫王。
毕竟这太子容貌虽生的好,但看衣着上,就差了傅云端一大截。
只见傅云端一身华服,且腰间挂着圣上所赐的玉佩宝剑,无一不是象征着他不凡的身份地位。
所以,颜清舞从短暂的迟疑之后,基本就能够断定……豫王殿下,其实才是真正的真龙天下。
如果佛桑知道颜清舞是从衣服架势上从而得出傅云端是真龙天子的结论,定是啼笑皆非。
从外表来看,比起来傅云徵确实更加低调一些;但从骨相气质而言,显然傅云端差了傅云徵一大截呢。
傅云徵穿着轻衣简从,就坐在那容颜冷峻,金相玉质。
相对比之下,穿着一身华服,如此高调张扬的傅云端,看起来倒有些像是跳梁小
丑了……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可傅云徵似乎是不知道众人的震惊一样,走到了佛桑面前,皱眉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佛桑此时有些傻眼,下意识的问:“您不是已经回府了吗。”
傅云徵神色自若,轻轻看了眼傅云端,片刻才道:“你香料落在孤的马车上了。”
说罢,他将那装着檀香的匣子塞到了佛桑的手中。
精致的紫檀木匣子,上面镶嵌着名贵的翡翠碧玺,明珠玳瑁,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险些没拿住!
就在佛桑愣神的功夫,而此时在外人看来,看见的是他们二人之间是旁若无人的亲昵。
傅云端将手中的玉扳指捏的粉碎,阴郁的面容看着那二人,似乎是要在二人身上盯个窟窿……
此刻的颜清舞瞪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才几日的功夫,这佛桑怎么会与太子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