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颜慎利用颜轻尘的诗篇才华仕途通顺,平步青云,又出卖了她让她远嫁江南,换取了他的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的可能!
十六年后,当佛桑被徐氏接到长安的时候,颜慎看着门口低眉顺眼瘦弱纤细的女孩时,一时间血液倒流……
那是冤魂回来索债了?!
和徐氏一样,正是因为着一张脸,哪怕颜慎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血缘至亲,却也喜欢不上来。
只不过,男人比女人更加善于掩饰罢了。
但颜佛桑在相府以及长安掀起的风波却是颜慎想不到的。
但一想到佛桑离开相府之前一改往日里的谨小慎微,那般高调行事,再加上她提及的那篇《赋税论》,这让颜慎的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今日变故屡生,他之前安排的那些计划恐怕是派不上用处了。
除了不安之外,颜慎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与恐惧。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侍从过来,在颜慎的耳边低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下一刻管家便见原本心事重重的颜慎,倏然眸色一亮,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相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去找大夫?”
管家不提还好,这一提颜慎也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但下一刻却笑了……
“我能有什么事,且看吧,那傅云徵嚣张不了多久了。”
“只是可惜我这女儿,以为真的攀上告知,殊不知那东宫不过是无底深渊……”
此时佛桑回头,坐在那凤轿之上,回首看身后的相府在那朦胧天色下已是微如一芥。
从江南到长安,从相府到东宫,她的的命运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
明明是白天,但街边忽然漫起了雾气,仪仗队有些不安。
原本喧闹的大街,不知何时变得安静起来……
“是青烟瘴,大家小心,这雾有毒会让人四肢无力,越是高手内力越反噬的厉害!”
花轿里传来佛桑想起了医书上记载的一些内容,瞬间变得不安,连忙提醒外面的人……
下一刻,只见无数个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花轿中的佛桑!
“不自量力。”
傅云徵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出鞘,宛若秋水银川,剑光照亮了迷雾,而原本在暗中的暗卫纷纷上来,与黑衣死士交战。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
黑衣死士们有备而来,竟是直接攻击花轿里的佛桑,且……
他们对于东宫暗卫的布置和招数一清二楚,突破了暗卫的防护圈,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佛桑!
但他们没想到佛桑身边有傅云徵护的严严实实,压根无法近身。
等着烟雾散去,云知恩带着巡防营到的时候,这一场刺杀已经到了尾声。
满地鲜血,其中过半的人,都是死在了傅云徵的剑下。
不是说太子五年前武功已经废了,缠绵病榻,可现在见其出招绝非一般高手,难道他的武功又恢复了?
可前些时日还缠绵病榻,等着冲喜的病秧子,现在却如此骁勇善战,若是传到多疑的圣上耳中,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云知恩一个激灵,顿觉今日这场刺杀非同小可,绝对会在整个长安掀起轩然大波,说不准还会掉脑袋呢……
他越想越害怕,按住心中不安,上前道:“太子殿下,是末将来迟,您……您没事吧?”
傅云徵神色如旧,淡淡道:“护送鸾轿回东宫,别误了吉时。”
说话间,直接抱起被他护的好好的佛桑到自己的马背上,向东宫的方向而去……
此时仪仗队的宫人伤的伤逃的逃,于宗政年纪大了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恰好是躲在一个布料小摊的桌子底下方才逃过了一劫。
一听傅云徵说婚典还继续,顿时膝盖一软,差点没晕倒。
这都没命了还要成亲?
但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于宗政只能是跟上,他怀中还抱着被他护的好好的封册,一路小跑到了东宫门口……
心想着早些到了东宫他就能交差了。
谁知一到东宫,便见东宫门前,一片萧索。
没有参加宴席的宾客,唯有,凶神恶煞的禁军,将整个禁军包围起来……
豫王傅云端坐在马上,那一张得意洋洋的脸上就差只写四个字——请君入瓮!
于宗政这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心累过……
这储君成亲,因为要冲喜一切从简在东宫完婚他能理解;太子妃的车辕不用仪仗改为凤轿,也不算不符合规矩。
但……
这大喜之日,圣上不出面,反而派出了禁军包围东宫,用脚指头想都是一种不祥之兆。
于宗政捧着封册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下一刻,他瞧见从禁军后面出来、一看便就来者不善的豫王傅云端,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豫王可是东宫的死对头啊。
难道,圣上赐婚是假,想要废太子是真?
想到这里,这位历经三朝的礼部元老,心中倒抽了口凉气……
于宗政总觉得,今日这封册,是无用了!
而这里,傅云端瞧着马背上杀出一条血路的二人,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明知故问道:“皇兄,这大喜之日,为何如此狼狈?”
他虽看似是对傅云徵说的,阴鸷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颜佛桑的身上!
前世佛桑虽是他的正妃,但傅云端不喜欢她,只一顶花轿将她抬到豫王府,甚至是成亲当日傅云端都没露面。
可是此时此刻,这一世在佛桑与傅云徵成亲当日,当方才亲眼看见傅云徵惜若珍宝的将她扶上花轿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前世他们二人成亲时的场景,却是记不清了。
那么,颜佛桑呢?
她明明也有前世的记忆,前世她是他的王妃,怎能如此水性杨花,竟敢嫁给傅云徵!
不过没关系……
傅云端眼中闪过了一丝诡谲的色泽,看着佛桑心中暗道:很快,颜佛桑就会后悔这一世的选择,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佛桑瞧着傅云端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的,傅云端绝对是在明知故问!
说着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傅云徵,问他该怎么办。
这傅云端来势汹汹,且堂而皇之的带着禁军,恐怕这一次和上次在相府不一样……
这傅云徵的手中,恐是有徽宗的圣旨。
那就难办了……
“我们该怎么办?”
佛桑下意识的回头问傅云徵,半晌没听到傅云徵的回答。
此时佛桑忽然感觉手心湿漉漉的……阳光下,鲜血红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