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慎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隐情不报也就算了,竟还敢构陷忠良,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去年江南受灾的时候,金嵘正哄着徽宗给贵妃修建了花萼争辉楼。
今年四月才完工。
那花萼楼初成,便见那琼楼玉阙金碧辉煌,映着太液池边千顷繁花如锦。
春风拂过,落英缤纷,抱着琵琶的舞姬们在楼上翩翩起舞,你宛若仙境……
如果被徽宗知道当时江南受灾那般严重,朝中没出银子,反而是那些低贱的商户慷慨解囊,这让皇室以及朝廷的面子往哪里放!
到时候天子震怒,问责的还不是底下的臣子。
幸而按照本朝的法度,各地官员送来的折子是现经由内阁看一遍之后,再呈递给天子过目的。
颜慎看了觉得有些不妙,便与内阁的几个官员便决定将江南的那些折子扣下来……
且不止如此!
他与金陵侯合谋,施下毒计,竟是颠倒黑白将那原本有功劳的商户硬生生的在折子里奏成与太守贪污受贿的。
为了能瞒天过海,金陵侯在颜慎的授意下率先控制了苏家,只不过他们也没想到苏荼蘼竟会女扮男装直接来了长安……
苏荼蘼来到长安之后,先是意外救了忠勇侯,帮助忠勇侯洗刷冤屈官复原职后才想着找他帮苏白的忙。
只不过忠勇侯是个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对朝中的事情实在是插不了手,所以便找了傅云徵帮忙!
傅云徵原本就已经在暗中从内阁调取江南太守为苏白请功的折子做为证据,但奈何江雁北那个嘴快的告诉佛桑。
……
“说起来这次多亏了太子殿下呢。”
这下就连之前和苏荼蘼一样对傅云徵同仇敌忾的青禾,也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不错的人。
佛桑听到这话心情非常复杂……
既开心苏家的危机解除,心中又有些愧疚……自己又欠了傅云徵一个人情,该怎么还呢?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得去公主府的试琴大会了。”
柑橘的声音在佛桑耳边响起,只听柑橘笑道:“听说太子今日也会参加,小姐见了太子可得好好感谢他啊。”
听到试琴大会,佛桑便想起了昨日留白的话……
如果自己能帮傅云徵拿到对他非常重要的九霄琴,算是报答了他对苏家的恩情!
这里佛桑心中做好了决定,精神抖擞的带着琴去公主府,而相府却是一片混乱。
原来昨日在湘竹苑撕扯后,徐氏被二夫人和孙夫人二打一,谁也没占便宜。
徐氏只觉得自己头皮火辣辣的疼,腰上也被孙夫人那个贱人乘乱踢了一脚,第二天起来直接青紫一片,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夫人,今日咱们就不去公主府了,奴婢给您请个大夫来看吧。”
秋莲瞧着徐氏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曾想这一番话正好说到了徐氏的痛处。
“没眼力见的东西,长公主宴请是何等重要的事,都什么时辰了不伺候我梳洗打扮请什么大夫。”
秋莲听到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给她去找那些面脂水粉遮盖脸上的伤口。
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徐氏眼中更是嫌弃道:“笨手笨脚的。”
这下徐氏开始怀念春琴的好了……
起码如果昨日春琴在湘竹苑的话,绝对不会让她被那两个贱人按在地上打成这样。
就在徐氏对秋莲挑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整个湘竹苑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颜清舞来了。
瞧着徐氏被打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颜清舞也是大吃一惊。
她掐了自己一把,忍住了笑意,故作担忧的问道:“母亲,您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了?”
说着,又接过秋莲递来的冰块,道:“母亲今日要去长公主府,脸上不宜抹药油,去我的院子里取那玉肤膏来。”
有了颜清舞这么一安置,原本处于暴怒中的徐氏也被安置的妥妥帖帖,湘竹苑重新恢复了井然有序,见状底下的人谁不感慨这二小姐的本事。
徐氏在颜清舞的伺候下身上上了药,又喝了一碗甜羹,这才心情好了几分,开始与颜清舞抱怨道:“你昨日不在府上,不知道昨天简直就是中了邪了……”
“那颜珊瑚自己不检点,勾搭上了你表哥,被底下的人撞破哭哭啼啼的向你二婶告状。现在好了,你表哥吓得跳墙跑了,她竟倒打一耙来找我算账……”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氏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昨天的婆子说你表哥是跳了高墙跑出去的,也不知道摔没摔坏,不成得遣个人去徐家一趟问问看。”
听到徐氏如此袒护徐有成,颜清舞没忍住险些翻了个白眼,她一向不大能看的上徐家这门亲戚。
如果不是因为徐炳坤在御医院当值,对她还算是有点用处,颜清舞才不想认那一门破落户为舅舅呢。
颜清舞心中诽谤,但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说道:“那孙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徐氏道:“这个别提了,更晦气……”
“那孙尚荣那日在相府赴宴喝多了摔茅坑里去了,抬回去后不知怎么一直没醒,宫中御医都来瞧了。那孙夫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得说是你表兄带坏了孙尚荣,去徐家没找到人偏偏来相府闹,你看给我挠的。”
说着指着自己疼的火辣辣的头皮给颜清舞看,颜清舞一看心中暗惊……
原来徐氏的头皮竟是缺了一大块,十分显眼刺目!
徐氏看不见,但觉得疼,便问颜清舞道:“我这头发会不会秃?”
颜清舞此时心中别有心思,随口敷衍安慰徐氏道:“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随即她眼神一转,道:“只是女儿听着您方才的话,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到颜清舞的话,徐氏原本好不容易放松了点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问道:“这话怎么说?”
颜清舞压低了声音,提醒徐氏道:“母亲难道忘记了,前些时日您邀请孙夫人来府中,途中不小心掉到茅坑,您不是怀疑过其中有人动手脚吗……”
徐氏心思本就重,听到颜清舞的提醒瞬间醒悟过来……
没错,这孙家母子二人绝对不可能那么倒霉,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陆续掉到相府的茅坑?
“一定是颜佛桑那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