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罚了你,岂不是辜负了你对太子的一片心……”
一听佛桑顿觉一阵汗毛竖立,看着傅云徵那一张不染烟尘的清冷面容,恨不得双手以示清白道:“殿下您别误会,臣女绝对没有肖想您的意思!”
见佛桑一副恨不得立即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唯恐与自己沾上半点关系的样子,傅云徵面上表情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实则是咬紧了后槽牙。
旁人没察觉到傅云徵的变化,但佛桑多么了解傅云徵啊。
虽然没有回头却也能感受到背后凉飕飕的,不用看都知道傅云徵的脸色多么难看了。
正在纠缠之间,此时相府中的徐氏接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见相府门口颜珊瑚跪着,颜清舞脸色为难的站在一旁,顿时徐氏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指着佛桑:“颜佛桑,你又在作什么妖呢!”
看见徐氏那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佛桑顿觉没了方才捉弄人的兴致,有些意兴阑珊。
还是留白不悦的皱眉,看着徐氏道:“颜夫人,这两位小姐冒犯了我家殿下,您看该如何处置?”
说着,他指向了颜清舞和颜珊瑚。
他家殿下的身份不好真的打女人,那这件事只能交给徐氏来办了,养不教母之过呢。
谁知……
一听是颜清舞闯了祸,徐氏立即道:“这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清舞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冒犯殿下呢?”
留白……
这偏心还能偏心的更明显点吗!
这徐氏也是糊涂的。
原本留白想着给佛桑留点颜面,指着徐氏训斥那颜清舞和颜珊瑚一顿,这件事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揭了过去。
哪里想到徐氏如此糊涂,竟是连训斥都舍不得训斥颜清舞一顿……
留白不说话了,而这里徐氏还以为是留白在那胡说八道,狠狠地瞪了一旁佛桑一眼,竟是当场教训了佛桑。
“你这一天,都跑哪儿鬼混去了?一个大家闺秀,成日里不着家,还真当这里是江南乡下,由着你胡来了!”
佛桑懒得与徐氏争辩,只是问道:“母亲找女儿有事?”
毕竟往日里徐氏巴不得看不见她才好,可没那么喜欢关注她的行踪。
“今日家里来人相看,叫了你好几次竟都不在院子里,简直就是荒谬……”
徐氏是故意说给太子听的。
反正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要先做主给颜佛桑的婚事定了下来,这堂堂一国储君,总不好抢别人的未婚妻吧——
这,正是宫中的金贵妃,给徐氏出的主意。
金贵妃也是听说了她家那英明神武的儿子,堂堂豫王殿下因为在相府戏说了几句纳这颜佛桑位妾,就被徽宗罚了禁闭,将她气坏了。
她可不管豫王被罚禁闭背后还有其它的原因,单纯将原因归因于颜佛桑红颜祸水,像极了当年的颜轻尘,故意敲打了一下徐氏,让徐氏早些将颜佛桑嫁出去省心。
所以这徐氏与金贵妃的想法不谋而合,几乎已经做好了打算,将佛桑嫁给那孙家不成器的。
佛桑对徐氏的盘算略有耳闻,反正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倒是一旁的傅云徵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一旁的留白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神色变化,心中默默地给这位颜夫人点了个蜡,这位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傅云徵面色一向清冷,单从外表来看的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再说了,堂堂太子殿下,总不能与一个妇人计较吧。
傅云徵自然不会与一个妇人计较,但这笔账自然是落在了颜慎的头上。
“传孤谕令,让颜慎来东宫听训。”
此时冰壶秋月中,正在和美人卿卿我我的颜慎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傅云徵的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各异……
傅云徵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面上神色清冷,兀自上了马车离去。
但临走的时候,傅云徵在佛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还有两天’。
佛桑先是愣了会儿,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
傅云徵说三天还来真的!
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里颜珊瑚被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搀扶了起来,她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虽然坊间都说太子病弱,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冰冷凛冽,只一个目光扫过就让人不禁觉得心底发颤。
太吓人了……
等着太子马车消失无影无踪,确认了太子不会折返之后,这颜珊瑚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嘴贱:“母亲,大伯是丞相,他可是百官之首,太子他有什么权利训斥大伯!”
话音方落,便听一旁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便是佛桑那淡淡的声音道:“太子乃国之储君,一国之本,是君;宰相乃百官魁首,总理庶务,是臣。宰相权力再大,依然是臣;太子再是没实权,也依然是君。宰相见
太子,要行臣子参拜之礼,君要训斥臣子,你说他有没有这个权利?”
再说了,虽然傅云徵没有实权,但……
颜慎这个宰相,在朝中无论资历,上面有李老丞相压着;论建树,除了他年轻时曾做过几次声名显赫的实际之外,这些年实则是在朝中籍籍无名,只靠朝三暮四的攀附王爷皇子。
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这颜氏一族百年的声名威望了。
正所谓居其位,而没有安其职的能力,也不怪颜慎这些年行事越来越邪乎。
他认定颜清舞是他的福星,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只要她能嫁给豫王便能保他和相府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但,这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颜珊瑚顿时吓傻了,隐约觉得相府似乎要倒霉了?
而且,这祸事似乎是因为她和颜清舞两个引起的……
想到这里,听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颜清舞。
只见颜清舞搀扶着徐氏,精致的面容上却不见半分的惶恐不安,高高在上的指责佛桑道:“三妹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这样是诋毁相府,更是对父亲的大不敬。”
佛桑唇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不屑的看了眼颜清舞道:“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颜清舞见佛桑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道:“颜佛桑,父亲受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相府的人,与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闻言,佛桑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着颜清舞道:“姐姐莫不是怕了,担心今日因你之事受到牵连,父亲回来会罚你。”
此时对上佛桑那清亮如雪的目光,颜清舞眼神微闪,片刻之后才道:“我怕什么,再说了父亲一向疼爱我,怎么可能会罚我。”
听到这话佛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