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合作效果不错,“极地”乐队的经济公司邀请我们参加到他们接下来的两场大的巡演里。浓缩喜出望外,为“银色面具”争取到了更大的演出比重,同时要求必须两支乐队一起进行宣传,希望利用对方的资源来提高我们的知名度。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和主流乐队共事,浓缩对我传达的精神是:“好好看,快快想,慢慢学。”
我点点头,紧张和兴奋压的我透不过气来。
工作量和挑战迅速增加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意料之外的是,我认识了南山。
他就是“极地”的主唱,唱功一般,长相很有性格,在舞台上犹如一座大冰山,豆腐架子搭的势比天高,虽然粉丝们相当吃这一套,但却让我有生人勿近的感觉,见他就兜圈子走路,能不见就不见。
不过,两支乐队既然要共同演出,就得住一个酒店,难免吃喝都在一起,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柜台和酒店服务生闷气,就被南山撞了个正着。
其实也不怪人家酒店,关键是我这个乡巴佬,不该一开场就露了怯,在一个又傲慢又肥胖的服务生面前,难免显得瘦弱又穷酸。
我弱弱的问她:“请问,现在还有热牛奶卖吗?”
下午的排练一直持续至夜晚,大家扛到现在这个时间才有饭吃,然而,爱尔兰的胃疼又攻击他,任何和“食物”有关的字眼都会引起他的呕吐,且这家伙又很讨厌吃药,所以我只能想到用这个办法来缓解一下试试。
服务生正在专心的用鼻孔看天花板,我话音未落,她已经干脆的回答道:“没有。”
现在这个状况,正适合我满地打滚,或者跳起来各种控诉,但我还没有吃饭呢!愤怒程序难免启动的迟缓,于是保持着好修养问她:“那厨房能帮忙……”
“厨房已经打烊了。”她的反应一如既往的神速。
我就很气,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南山突然出现在我旁边,随手就拿起柜台上的一张餐牌,很放纵的对服务生说:“我们就要这个,一杯热牛奶。”
丫气场之强,令服务生不敢无视他,但见我还杵在旁边观望,她便坚持自我道:“没有。”
南山把餐牌啪的拍在桌面上,爆发道:“没有那你卖个P啊!?没有你放出来干嘛啊!?你是无聊还是找抽?如果你现在不把热牛奶端出来,你就把这个吃下去!”
(⊙o⊙)哇!实在是太有破坏力了!
虽然这行为的确很嚣张,但真的大快人心哟。
结果,五分钟不到,服务生就把热牛奶端出来了,南山还很爽快的帮我买单。
我捧着热牛奶感激的说:“真的很谢谢你。”
南山不羁的甩了甩头发:“哈,这点儿小事。”
本来想马上回去房间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敏感问题,于是悄悄向他咨询:“极地”乐队和经纪公司签的合同里,是不是在巡演时,所有收入都要先归公司管理。
他点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浓缩还算没有骗人。
但我又忍不住问:“那你自己的日常开销怎么办?比如,帮我买这杯牛奶?”
南山坏笑道:“我有私房钱。”
然后他把嘴唇贴近我耳朵说:“而且还不少。”
我忍不住好笑,但还是尽快和他道别,这家伙没顾虑,我可是被浓缩耳提面命叮嘱过的:生为公关人员,千万不要和歌手闹新闻,这是第一守则。
回到爱尔兰的房间,他终于肯喝一些牛奶,也不枉我的一番波折。
爱尔兰把还剩的半杯牛奶往桌子上一放,突然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
爱尔兰:“那你嘴角翘什么翘。”
摸摸自己的脸,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笑,都是南山这小子给闹的。
不过我懒得解释,而且也很累了,想想他也最好早点儿休息,便敷衍了一句没什么,打着哈欠端着杯子和他道晚安。
爱尔兰趴在枕头上,可怜兮兮的说:“你……留在这里吧。”
这家伙!分明是只耍赖的小狗!=。=
我看着他满怀期许的表情,很有些不舍离开,但是酒店不比其他地方,最好乖乖按第一守则行事。
于是我只能对他摆摆手,笑道:“不了,我怕留在这里影响你做春梦,哈哈,早点儿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参加记者会呢!”
关上爱尔兰的房门,我站在走廊上,疲惫的揉揉眼睛,才想起自己都还没有吃饭呢,便仰头将半杯牛奶一饮而尽。
对面的一扇房间门突然打开,南山从里面冒出个头来,说:“你还没有吃饭,对吗?”
我楞楞的点点头。
他说:“我帮你叫了客房服务,已经送到你房间了。”
“这,这好吗?”我有点儿受宠若惊,指着空杯子说:“而且,我都喝了牛奶了。”
南山的表情仿佛在看外星人:“干嘛你就该喝人家剩下的?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儿?快回房间吃饭吧,晚安。”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我还端着杯子呆在那里,突然他又伸个头出来,挤眉弄眼的小声道:“别声张,我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
结果是我一路闷笑着回房间。
新鲜的橙汁,柔软的可丽饼,拌了奶油的小甜点,都是吃了容易睡觉的好东西。
我一边吃,一边四肢摊开躺在床上,放松的要命,简直是在享福。
脑子里还盘旋着南山的话,他的问题很直接,也很触动人心,令我无法回避。
但我却没有答案。
只能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了梦想,辛苦必然是成功前要经历的荒原,但等我们走过去之后,一切就会变得很值得。
恩,希望如此。
发生了好些这类事情之后,我发现南山与他在台上的形象根本不一样,私下里,他就是个活泼可爱又俗气的普通年轻人,但面对观众和媒体时,他就是“极地”乐队的灵魂主唱,且高不可攀。
看着那厮在公众关注之中的如鱼得水,我深深感叹:够聪明知进退,其俨然已经是个成熟的艺人了。
我把这点儿心得和浓缩交流了一下,浓缩很赞同,说:“你也告诉爱尔兰,趁这个机会和南山多学学,好取长补短。”
既然经纪人都这么说了,我便尽量让两支乐队多接近,用餐和休息的地点都安排在一起。
结果“极地”乐队的人活跃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片刻不能消停,他们的经纪人都快疯了,苦着脸对我说:“华诗,要是他们能跟爱尔兰和摩卡学学就好了。”
我看着乱中取静,泰然自若的那两个神仙,无奈的说:“那……我们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