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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爱尔兰盯着那银色面具,脸色平静的像风雨爆发前的夜空。

之前在那猪头开的酒吧里,爱尔兰被迫戴着这样的面具唱歌,只因为他是驻唱,老板怕丑陋的面容影响生意。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爱尔兰是什么心情,但我永远记得他在演出结束时,将面具扔出去有多么远。

远的永远不想再捡回来。

离开那家酒吧后,我们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只因为不好的记忆,最好就是快快忘掉。

现在竟然又被要求戴面具,我急着要抱不平,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改为腹诽。

良久,爱尔兰终于冷冷的开口:“这是什么?”

浓缩壮汉很耍宝的吹了一声口哨,说:“专门给你准备的秘密武器。”

爱尔兰接过面具看了看,随意扔到一边:“我不需要。”

果然是这样结果……我心里不禁暗暗叹息。

不料浓缩壮汉转头对我说:“保姆,去把面具捡起来。”

=口=啥!?我?!

我在原地扭捏不前,开玩笑,我要是P颠P颠的去捡起来,那不是扇自己男人的嘴巴?绝不去~~~

于是面具一直静静的躺在地上,事情至此便僵住了,大家也静静的,等待事情脱缰。

浓缩壮汉倒没有发火,不屑的冷笑,开始对众人人身攻击:“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还想学别人当明星?我看你们回家继续喝奶算了,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他弯腰捡起银面具,往自己脸上比了比,说:“以前我还在摔跤界混的时候,也戴过这个。你们知道为什么每个摔跤选手都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具吗?”

一直很死相的土耳其突然激动起来,嘴巴都张成O型,指着浓缩脱口而出:“啊!你以前果然是摔跤的!”

所有人各种黑线,我头疼的对他摆摆手:“哥们,这个不是重点吧。”

“对不起……我又跑题了。”他忙道歉。

跑题?跑B跑啊,你以为你是马!

我只好收拾好情绪,继续听浓缩壮汉传教:“因为我们需要变成一个角色,比如戴鲜血面具的雷火之神,比如戴铁盔的骑士王,这些都是有名的摔跤手,他们的称号一说出来,马上就能让人想起他们的威武样子。”

然后,他一个一个的打量完我们这帮路人甲乙丙丁,问:“同样的,明星也是一个角色,看看你们现在算什么?来看你们表演的人能记住你们是谁吗?我看只是和一路走一路卖唱的差不多吧。”

他说话宛如从来没有好听过,刚开始以为他嘴巴放P,后来才知道不是故意放的。

但我不得不承认刚才的那个P放的有道理。

明星和走穴的有很大不同,其中之一应该就是:明星都有很强烈的个人形象,但走穴跑场的就不行了,人未走茶就凉,大多数观众能记得整场演出很好看,但绝分不清那谁是谁。

但我就是不能明白这又和面具有什么关系,可能真的因为我智力不如人吧。

于是我不耻下问,浓缩也很乐意继续解释:“首先,我要找出整个巡演的队伍的重点,你们一起演出了这么久,大家知己知彼,我让爱尔兰挑大梁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我在心中怯生生的回答,偷眼看看其他人,毫无悬念,大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终于,土耳其懒洋洋的答道:“没意见,你继续吧。”

浓缩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说:“然后,再用这个面具增加爱尔兰的神秘感,知道吗?看不懂的才能被人记住,等着瞧吧,等所有巡演结束后,我们到过的地方都会记得这个银面具歌手,这才是我们这么辛苦的目的,你们以为公司办巡演只是为了卖唱收钱吗?”

不能不承认,我被他说服了。

记得第一次见爱尔兰,他就戴着这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暗蓝的摄人眼眸,那时候,我正为他的歌声陶醉的不能存活。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一个面具,让他的声音在我心中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浓缩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已不多,他也不再滔滔不绝,竟把面具往我手里一递,转身去招呼司机准备开车。

我捧着那冰凉的银面具,慢慢走到爱尔兰的面前,我不好意思说什么,但心中的赞同与恳求已经写在了脸上。

爱尔兰也没有说什么,但他嘴角那一丝嘲讽的苦笑让我心里抽痛,捧面具的手不禁缓缓放下去。

他似乎觉出了我的为难,主动伸手,取过面具戴在了脸上,对我说:“华诗,没关系。”

我竟有点儿想哭,无论如何,我觉得自己是对的,是为他好的,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一种背叛感。

不过,晚上的演出真的很成功,这让我稍微好过了些。

爱尔兰的歌声一开场就留住了观众,中间其他乐手使表演更加丰富,但因为时间都很短,所以并不能破坏爱尔兰整场演出的完整性,他成了全部的焦点。

漫漫旅途中的这一夜,完完全全属于爱尔兰。

结束后,大家准备

出去吃点儿东西,竟发现行动起来不太容易,因为门口站了好多年轻人,只为想再看他们两眼。

宵夜只好取消,原本打算马上摘下面具的爱尔兰也只好继续戴着,直到车子开回停车场。

浓缩对今晚的效果也很满意,雄心壮志的对大家说:“切,等赚了钱,我们晚上就该住镇上的旅馆了,这鬼地方就留给没本事的人住吧。”

好学的土耳其冲上去问:“什么人才是没本事的?”

浓缩道:“NND,就是不会操社会,只配被社会操的没本事的人。”

这粗人,其在混摔跤界之前应该是混黑帮的吧……

我虽不喜欢他,但他却真的带给了我一些美好的幻想。

比如住旅馆!那意味着可以方便的洗澡,可以不用每天起来都背脊狂痛,甚至不用再一大帮人住一起,完全没有私人空间。

就这点儿简单的生活要求,竟使我心中的兴奋无法宣泄,在黑暗中紧紧的抱住爱尔兰,他感到我像条沙丁鱼般抖个没完,挺不解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问:“你怎么了?冷吗?”

我尽力压抑激动的声音,说:“不,我高兴的,你今晚的表演真的太好了!”

他明白了,问:“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拥着我。

早上,我依旧和摩卡去买早餐,再次路过了那家乐器行的橱窗,发现那深绿色的苏裂竟然降价了。

进去一问,原因竟是实在太贵了,根本没有人买。

“我们买了它吧,我们买了它吧!”我不能控制的冲摩卡叫唤,他竟然马上点头,就像腰间缠了万贯一样。

我倒被他吓住了,问:“怎么买?”

他一开始不肯说,架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告诉我,他的家族是乐器行业里的大采购商,他可以先把帐记在家族名义上,然后慢慢的还。

说这些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无奈,我不禁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

“但你不愿意这样做吧?”

“……”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走到乐器行老板面前,说:“无论如何,你先帮我们留着这把苏裂,我们定会回来买它。”

然后拉着摩卡就走。

在浓缩大吃热烤麦包时,我就蹲在他面前说个没完(蹲,是为了能直视他的眼睛)。

和浓缩短暂的接触中,我已经明白在他面前,以情动人定是行不通的,只能谈利益得失,再说俗气点儿,就是谈钱。

于是,我反复告诉他摩卡的苏裂演奏真的很好,甚至他可以先去乐器行让摩卡弹给他听听再决定。如果他够聪明,他不会放弃这棵摇钱树。

浓缩嘴里鼓鼓囊囊的,小眼睛转啊转啊,终于对我说:“好,我私人垫钱先给他买一把苏裂。”

我刚想说谢谢,他却对我摇摇头,有些不正经的笑道:“华诗,不用感谢我,这是你欠我的情,你必须自己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