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半夜发情的土耳其大约也依稀记得自己的罪过,遂不敢面对我,避我如避洪水猛兽,甚至一看见我就硬起脖子,做出一副柳下惠#无能的样子,仿佛是我勾引他,要毁了他的名节。
呵呵君,你这就叫喜欢我啊?根本是一朝不得手,马上就成仇,好一个道地的色狼。
然而,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哪怕心里再堵的慌,哪怕我不停的在心里问候他全家,在脸面上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凡事保持安全距离,大家相敬如冰。于是,不经意间多了一份做作,爱尔兰不明就里,还无知的数落我,说我矫情。
然而,这一切没有逃过摩卡的眼睛,一日我正没精打采的拎水去停车场,准备洗洗车来分散注意力,他私下找到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犹犹豫豫的说:“没……事……”
摩卡很干脆的说:“那我就直接去问土耳其。”
我张口结舌,摩卡你的专长不是分辨香料吗!?怎么洞察八卦也这么高明。
不过,他很快证明了自己并不怎么高明,因为他接下来问:“难道……你喜欢他?”
我倒地。
为了制止他继续任意发展情节,我没有过多犹豫就告诉了摩卡,因为我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排解。
摩卡一听明白来龙去脉就抽身要走,我连忙拉住他,说:“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的!你不要这样,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他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抑住情绪,问:“爱尔兰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只告诉你,那个,我不想给他带来影响。”
摩卡似乎笑了笑,那笑容却显得很无奈,他说:“你永远都优先考虑他的事。”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胡乱拿水泼他,笑道:“你别说的我这么圣母好伐~~~”
拜计划生育所赐,从小就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有人教我怎么为别人打算,今天被摩卡这么一说,倒好像被表扬的不是我自己,而是隔壁家那个三好学生小明。
我也不过就是觉得爱尔兰这个人少根筋,要是说给他知,谁能想到他会有什么反应?我可不要有什么惊喜。
对于我絮絮叨叨的解释,摩卡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提过我的桶,帮我拎着满满的水往车子走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爱尔兰照常在属于我们的角落里任意摆了个姿势,他向来喜欢睡中间,是绝对的主角,今天却被摩卡踢往旁边,他委屈的说:“我要左拥右抱!”
摩卡不理会他,对我说:“华诗,你睡中间。”
我想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但摩卡散发的气场让我不能拒绝,唯有厚着脸皮躺下,还对爱尔兰提要求:“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睡成弓字型?”
爱尔兰便不情不愿的摊成大字。
而摩卡从此变的很警醒,只要稍有响动他就会睁开眼睛,以便观测周遭情况,我有一次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似乎有小东西跑过,摩卡就立刻坐了起来。
我忍不住笑了,打着哈欠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兄弟,再这样下去,你都要变成黑猫警长了。”
他仿佛也挺苦恼,说:“我就是睡不安稳。”
我也无奈苦笑,光想到爱尔兰少根筋,怎么就没有想到摩卡多根筋呢?
真后悔告诉了他这个闹心事儿,我就该给自己的嘴上个拉链的。
反正我也睡不稳,为了减轻内疚感,我提议陪摩卡出去透口气,晒晒月光也许能放松情绪。
轻手轻脚爬出去,我们坐在停车场那快废弃的木栅栏上,云淡风轻,明亮的月光落在我们身上,我偏头看着摩卡,他银发凌乱,上面还沾了好些木屑,个样子真的好颓废。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摩卡的那个傍晚,也是这么好的月光,他的身上散发着青草的气息,银发整洁的束在脑后,当时他的生活是那么的平静而安宁,现在却弄成了个流浪汉。
心里有点酸酸的,内疚感反而加重了。
我抬手帮他拣着头发里的木屑,他没躲,缩着脖子配合我,像一只安静的猫头鹰。
我不禁问:“摩卡……来到这里,你后悔吗?”
他皱着眉头,嘴角却微微上扬,脸上写着:你脑瓜子里又在乱想什么?
“呵欠~~~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吓的我手一哆嗦,推了摩卡一把,弄得他差点儿滚下木栅栏。
是爱尔兰,这个死家伙!怎么说冒出来就冒出来!他以为他是猫,脚上有肉垫!
我对自己刚刚那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到焦躁,跳下木栅栏看着爱尔兰不说话。
爱尔兰不高兴,指责我说:“你很讨厌我?”
我顿时傻眼,这从何说起啊!?
他理直气壮的说:“从前几天开始,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像在骂人,你刚刚肯定也在心里骂了!我们很讨厌吗!?”
我憋的要死,可怜我委曲求全这么识大体!竟然还要被你这么挤兑!我还活不活了!?
摩卡正要来粉饰,爱尔兰一句话扔给他:“你也知道什么吧?你就是不告诉我!”
我晕!你别说的我们俩好似一对儿酝酿着阴谋的#夫#妇好伐!?(内涵8和谐字眼)
摩卡见我急的脸都白了,遂开口道:“爱尔兰,你不要乱说,华诗她只是……!”
我跳起来喊:“别告诉他!”
是的,我跳起来了,但我却没有感到自己有着地,仿佛脚下的地面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我就不停的掉啊掉啊掉啊,还带旋转,相当华丽。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还仿佛听见爱尔兰在焦急的呼唤我的名字。
叫B叫,我要奔月去了!我是嫦娥一号……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卡车车厢里了,身上盖着爱尔兰的外套。
啊~~他的味道!我很甜蜜的用力一闻。
呃……好像很久没有洗的味道……
不过还是好窝心!我正抱着外套发花痴,就听见旁边有人骂了一句:“简直睡得宛如一只猪!”
为什么骂我!(⊙o⊙)!
是爱尔兰的声音,而且他继续说我坏话:“我不说了,她是一个不会听人说话的笨东西,我马上就去找经纪人要钱,不能再任意让她乱跑!”
摩卡竟然说;“好。”
然后两个人就齐扑扑的走了,应该是去给经纪人添堵了。
气死人了,说什么笨蛋乱跑的!难道我给你添任何麻烦了吗!?我用力咬爱尔兰的外套,呸呸呸!好像真的很久没洗了!
我猜想他们去要钱定不顺利,那个经纪人就长了一副持家的脸,每天跟守着财宝的小农夫一般守着巡演所得,税都不会交,现在要抽成不跟抽他血抽他精一样?
然后就听得不远处很凄厉的一声惨叫。
果然被抽血抽精了!?
我按捺不下看热闹的心,翻身爬起来就冲过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