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问问苏叶影自己不就行了!”怡王不以为然的抖了抖袍子道,“听说淮安侯府大房那边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两个躺倒人事不知,只剩下她一个,也是不完整的,还伤了手,那就问问她的意思。”
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不管从哪一方面论起来,苏叶影现在就是唯一一个可以做主的。
淮安侯府太夫人也不行,她偏了!
这提议听起来儿戏,特别是楚玄翊的样子,透着些漫不经心,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回答,但这话却奇异的落入了皇上的心上。
想了想道:“那就这么办!”
内侍上次回来就说苏叶影要分隔开两房,皇上其实是不喜的,对苏叶影也没什么好感,一个后院的闺秀这么大的主意,可不是一件好事。
眼下,事情闹的太大,也只能想到苏叶影了。
“父皇,儿臣愿意去淮安侯府。”太子拱手想承下这个差使。
“二哥,错了,你身份太尊贵,不宜此行。”楚玄翊笑眯眯的道。
“你要去?”皇上一眼就看出了小儿子看热闹的心思。
“父皇,儿臣也不去!不方便!淮安侯府大房现在就只有三个女眷,能动的那个还是未出阁的。”
楚玄翊道。
“五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母后去吧?”太子没好气的道。
“都不需要!”楚玄翊道,而后转向皇上,“父皇,儿臣现在在衙门任职,苏叶影的案子又在儿臣的手上,儿臣让苏叶影去一趟衙门吧!淮安侯府的事情要解决,东阳伯府的事情也得有一个说法,就看苏叶影了。”
这是把事情全抛给苏叶影的意思了。
这话其实很不负责任,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又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你就去问问,能大事化小,就小一些,淮安侯在边境,府里闹成这样,总是不太好!”皇上头疼的摆摆手。
“行,那儿臣就去问问。”楚玄翊点头,伸手按了按头,“父皇,儿臣这会有些不舒服,先去睡会。”
宫里他的寝殿一直留着。
“去吧!”皇上点头,又不放心的道,“如果不适,就让太医看看,衙门的事情忙不过来,就让其他人去做。”
既然苏叶影报了案,让衙门的人去问问,的确比到淮安侯府合适。
“父皇,儿臣休息一会,用过药就好。”楚玄翊摆摆手道。
内侍在他身上披上斗篷,这才推着他出门,在门槛处,两个侍卫各抬起一边,轻松就把轮椅
抬出门。
看着小儿子斜靠在宽大的轮椅上,满脸病容无力的闭上眼睛,皇上叹了一口气。
“父皇,五弟不会有事的。”太子温声道。
“你五弟……自出了娘胎就带了胎毒,之后他母妃又过世,身体又这么差……”皇上道,长叹一声,目光从门口转向二儿子身上,“你以后一定要善待你五弟。”
“父皇放心,五弟的身体会没事的,儿臣也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五弟。”太子忙道。
暗中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楚玄翊是个先天的病殃子,他母妃虽然得宠,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是没什么可计较的。
就如同马上就要死了的楚玄翊,就算逆了自己的意思,太子也可以宽厚,这么一想,握紧的手缓缓放松,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自然。
仿佛真的这么想似的……
听说是怡王传唤,苏叶影带着兰香去了刑部。
早有内侍等在门口,看到她下马车,笑眯眯的过来行礼,而后引着她往里进去。
一路来到楚玄翊办公处,内侍让苏叶影等着,他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便引着苏叶影进门,兰香被留在了门口。
“见过怡王!”苏叶影上前恭敬的行了一
礼。
楚玄翊摆摆手,随意的扔了一份案卷下来,“苏县君看看。”
苏叶影极无语的看了看他,随后从地上捡起案卷,是东阳伯夫人告王氏行凶害她性命的事情。
眼眸处闪过一丝幽深。
果然,东阳伯夫人把王氏告了。
“苏县君,怎么看?”等苏叶影看完,楚玄翊问道。
“殿下,臣女不敢。”苏叶影规矩的道,手中的案卷呈上。
“赦你无罪。”楚玄翊轻渺的道。
这是一定要让她有意见的意思了?苏叶影垂眸沉默了一下后道,“婶母既然做出此等恶事,自然得好好查一查。”
“你觉得……是真是假?”楚玄翊似笑非笑的道。
“臣女……当时不在场。”苏叶影道。
“听说当时东阳伯夫人出事的地方很巧,正是两房之间的夹道,东阳伯夫人一口咬定是王氏派了人过来砸她的,差点要了东阳伯夫人的性命。”楚玄翊轻笑道,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冰寒。
那个地方,王氏的人有嫌疑,她的人也
有。
这是发现她暗中的行为了?
苏叶影抿了抿唇,来的路上,她就想到过这种可能,上一世的时候,太子已经岌岌可危了,而这位却是声势如潮,唯有他身体不好
,为世人诟病,听是后来皇上病了,大权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人,会是真的病弱不能自理吗?真的是朝不保夕?既便这位脸色是真的病弱,透着些脆弱的苍白。
她也是不信的……
“是不是觉得本王不可信?”见她沉默不语,楚玄翊笑了,仿佛对她的沉默感兴趣,一直懒洋洋的看着苏叶影的目光,近乎实质起来,仿佛有什么冰寒的生物滑过她柔嫩的肌肤,苏叶影不寒而栗。
而后做了决断一般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楚玄翊,不不卑不亢:“殿下面前,臣女纵然有些小心思,也不算什么,只是觉得虽然没有证据,王氏这样的人也必然得受到惩罚,否则这天下乱了纲常。”
这是她明明白白的在外人面前,表示对王氏的恶意,没有任何掩饰的直言。
这种话其实是大逆不道的,但她轻而易举的就说了,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她料定楚玄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到刑部,选了自己的这个案子,现在又把问题抛给自己,可不是为了看自己犹豫的。
既如此,她就无需犹豫,也不能犹豫!
有一点可以肯定,王氏生父,那位王尚书并不是楚玄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