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施晴雨摇头,满眼惊惧愤怒。
“是不是,施姨娘应当会知道,否则也不会急急的找我帮忙,可惜我这个人,想不想帮忙,全在一念之间,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包括二叔和祖母。”苏叶影温和的笑道,笑意盈盈。
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
施晴雨却是慌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县君,以后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了,妾身也是被逼无奈……”
“是不是无奈,施姨娘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苏叶影居高临下看着施晴雨,“施姨娘如果觉得不服,可以却告诉太夫人,当然也可以告诉二叔,看看他们谁会信你?或者他们觉得你死了,对他们更有好处也说不定!毕竟我是真的要对你动手。”
这话别有深意在,施晴雨听懂了,全身战栗,喃喃的道:“不会了,县君不会了,妾身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妾身只求县君怜惜,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妾身现在只想活命,其他什么也不会想。”
“想活命,其实很简单。”苏叶影饶有深意的道,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带着人离开。
待外面完全没了声音,施晴雨才推开翠儿。
“姨娘。”翠儿全身都在颤抖,她是真的被吓到
了。
两个丫环就这么压制着她,她眼睁睁的看到自家姨娘差点死在县君的手中,是真的差一点,她甚至看到姨娘在翻白眼。
“她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施姨娘喃喃的道。
“姨娘,现在……怎么办?”翠儿都要哭了,抹起眼泪。
一起进京的燕嬷嬷已经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诡异,夜夜睡觉都做梦惊醒,每每看到的都是燕嬷嬷阴森森的,只有死气的一双眼睛。
“传消息出去。”施晴雨定了定神,一咬牙。
“姨娘是说……海公子?”翠儿听懂了,道。
“对,海公子。”施晴雨身子往后一靠,“我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海公子不帮我……我接下来……我恐怕不会好。”
就算现在成了后院唯一的贵妾,上面还没有正室夫人压制,施晴雨还是觉得心慌意乱,原本她觉得自己胜出了,苏丹烟不能再拿自己怎么办,有了燕嬷嬷死后被绑着跪拜王氏的一幕,谁都不会再为难自己。
自己该可以坐稳贵妾的位置,至于二夫人的位置她暂时不敢想,等以后再图后计。
摔断了腿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好了,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以让自己断腿躺下,那下一个小小的疏忽,是不是就可以要自
己的性命?
进京前施晴雨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惶然。
“我当初进京时,海公子说了,如果我实在困难,可以找他,他必然会帮我。”施晴雨喘了一下,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我现在没办法了,是真的没办法了。”
“姨娘,海公子……还在边境。”翠儿提醒她。
“走之前,海公子说他会回京的,他也是京城人氏,之后可能会留在京城一段时间。”施晴雨道,这事翠儿也不知道,是海公子私下里对她说的。
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可不只是王氏一个人的怂恿。
“可是姨娘……您现在已经嫁给二老爷了。”翠儿很慌,自家姨娘和海公子之间的关系,她一个贴身丫环当然知道。
两个人早就有染。
“这里是淮安侯府,不是边境,海公子不可能进来的。”
“不要求他进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帮我想法子。”施姨娘道,“再不行,也得让他给我找一个好的大夫,替我治腿、治脸。”
施晴雨伸手摸了摸脸。
她现在如愿的搬进了王氏的正屋,却没有想象中的得意,甚至生出新的恐惧慌乱。
“到一个地方,去问问海公子回来了没有,如果…
…没有,再等等。”施晴雨低声道,手痉挛的握紧被子的一角,“有海公子在,我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施晴雨惶惶不安,苏安生同样也是又惊又惧,不安之极。
书房的门开着,苏安生紧皱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封信。
“二老爷,二公子来了。”在小厮进来禀报。
苏安生抬起头,摆摆手,示意进来。
这几日一直罚跪,苏景临跪的腿脚肿涨,一路过来都由小厮扶着,被扶进来向苏安生行了一礼。
“坐吧!”苏安生皱着眉头看了苏景临,低缓的道。
苏景临脸色很不好看,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头低下。
“知道你做的这事的后果吗?”苏安生看着儿子,忽然问道。
“父亲,祖母已经罚过了。”苏景临抬起头,满脸愤怒,“苏叶影最后什么事都没有,有事的是我,父亲,原本我就可以借着大伯踏入仕途,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苏景临的脸涨的通红,毕竟还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还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想到自己就要断绝的仕
途路,苏景临恨的咬牙切齿,他的未来,他光明的前程,就因为这件不成功的谋算,全成了空。
“父亲,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苏景临眼泪落了下来,用力的甩去眼意,“父亲,这就是后果吗?这就是我该有的后果吗?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的,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你在怪我?”苏安生静静的看着儿子暴怒的样子,冷静的问道。
“明明可以拦下的,你们都可以拦下的。您和外祖母可以去那几个人的府上,请他们的长辈出面,还有二妹,二妹可以求太子帮忙,对于太子来说,这事就是小事。二妹是太子的救命恩人,这种小事完全可以拦下,可是你们……你们只顾着姓施的那个贱人……”
苏景临快要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落到自己身上,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明明只是伸伸手的事情。
“那个婆子死相有异!”苏安生看着儿子,道。
“有异?死了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异常的,就算是捆起来祭拜母亲又算得了什么?一个下人罢了。”苏景临呵呵笑了,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重视的是一个婆子的事情,自己的事情才是大事。
他以为自家府里会替自己按下所有,却没想到所有人都去关注燕婆子的事情!
待他听到外面的传言,已经来不及,他的前程已经毁了,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