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外面现在传说的这么难听,柔儿……柔儿,她……”王氏委屈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你也是当家夫人,别一有委屈就想落泪,还以为自己是那种不长进的妾室不成。”
太夫人不耐烦看王氏委委屈屈的落泪,直接喝斥。
“母亲,儿媳明白,儿媳只是想到柔儿的事情,心都要碎了,这孩子向来是个孝顺的,为了母亲的寿旦,愿意彩衣娱亲,可现在居然让人说的这么难听,柔儿的亲事可怎么办?凭着柔儿的才貌,原本是可以进皇家的。”
王氏知道太夫人想听什么,就顺着太夫人的意思往下说。
“她现在的名声已失。”太夫人不耐烦的道。
“母亲,柔儿没有,柔儿那一日并不在府里。”王氏一咬牙。
“你……什么意思?”太夫人反问。
“母亲,那一日柔儿在庙里替您还愿,还没回府,当时在花台前的……并不是柔儿,没有人可以指认柔儿。”
王氏道,她和苏怜柔私下里想过许多,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虽然有些牵强,但必竟当初的确没有承认。
“你是……说,柔儿那时候在庙里替我还愿,还没回到府上?”太夫人听懂了,皱了皱眉头道,这话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
那台上之人是谁?”
“大姑娘身边的人。”王氏既然往这个方向想,必然也是有了主意的,“母亲还记得大姑娘身边那个叫青竹的丫环?她往日就不是一个识好歹的,原本是要让柔儿上台彩衣娱亲,可是柔儿还没有回来,赵王就已经到了,后台处的管事正没办法的时候,是她主动要求上台的。”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利光,轻声道。
青竹是大姑娘苏雪云的大丫环,跟着苏雪云陪嫁出去,太夫人大寿,出嫁的苏雪云原本应当回府贺寿,可她病了,病的起不了床,没办法,只能让青竹代她过来送礼,比起柔和的甚至暗弱的苏雪云,青竹倒是个性子强的,以往为了护着苏雪云,没少受王氏的折罚。
这事推给苏雪云的人身上,至于苏雪云会不会因为此事丢脸,甚至气死,王氏觉得都无所谓。
“这事……不会有人信。”
太夫人摇摇头,看了王氏一眼,“如果真的要推出一个人,也只能是柔儿身边,青竹当时侍立在我身边,看到的人不少。”
青竹是个丫环,替主送了礼之后,就站在太夫人身后侍候着,根本没离开,府里的许多人看到了。
王氏没想到青竹居然在太夫人的背后,张张嘴,一时说不出
话,她当时太忙,根本没注意一个丫环在哪里。
也想过,如果有人看到这丫环怎么办?
后来还是苏怜柔说的,就算有个别人看到青竹不在花台上,又如何,她们说是就是,难不成还有人敢跟主子对着干不成?
但现在是太夫人身边,那看到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再想把青竹按在这事里,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她得好好再想想。
“柔儿身边的人?”王氏顺着太夫人的意思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就是怕连累柔儿的名声。”
丫环的名声不好,会连累主子的名声。
“这件事情,能让柔儿脱身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希望柔儿毫发无伤?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说词,有人原本就不会相信。”太夫人看了看王氏道。
这事其实是牵强的很,也就是没人追究的话,表面上光鲜一些。
不管别人是不是怀疑,只要她们咬死,这事就不是苏怜柔做的。
“好,暂时只能如此了。”王氏也知道太夫人说的是这个理,这一次没再犹豫,当然最合适的其实是苏叶影身边的兰香,但那会兰香紧紧的跟在苏叶影的身边,所有人都看到。
而后又犹豫了一下,“母亲,如果有人……传出是青竹的事情,那我也没办法
。”
可见还是不死心。
“你不要胡闹!”太夫人立时知道王氏没歇了心思,撇了她一眼,冷声警告。
“母亲,我知道!”王氏马上应声,陪着笑脸,“那衙门里的事情?”
“我派人去带回来。”太夫人闭上眼睛摆摆手,这意思是让王氏退下,王氏知趣的向太夫人行了一礼,退到了门外。
出了院门,走到僻静处,王氏停下脚步,女儿身边的人出面,对女儿的名声是有损的,她实在不愿意。
就算青竹站在太夫人身后又如何?认识青竹这丫环的也都是些下人,谁敢给青竹做证?
“二夫人?”见她停止不动,心腹易嬷嬷低声提醒。
“是青竹合适,还是柔儿身边的丫环合适?”王氏低声道,目光看向太夫人院子方向,不只是合适,在去太夫人处之前,王氏和苏怜柔已经想好了陷害青竹的法子,而且还可以借此对付冯氏和苏叶影,现在全没用上,心头郁结。
“自然是青竹合适。”易嬷嬷知道二夫人的心思,毫不犹豫的道。
王氏为难:“太夫人的意思,柔儿身边的合适。”
“会连累三姑娘的名声。”易嬷嬷急忙道。
王氏点头,脸色沉重。
易嬷嬷眼睛转了转:“二夫人,反正我们暗中
传是青竹就行,暗中传话的事情,谁知道别人怎么传的。”
“太夫人会怪责。”王氏道,这也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
“外面的传言这么说的,跟夫人也没有关系,太夫人最是疼爱三姑娘。”易嬷嬷意有所指的道。
“那就依之前行事。”王氏看向苏叶影的院子方向,果断的道,她要的不只是苏雪云的名声败坏,还有苏叶影和冯氏的性命,一着得手,满盘皆赢,相比起来太夫人的斥责小了许多……
太夫人以为把个婆子带回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由她出面,派了人去衙门,没想到跟着自己的人手一起过来的,居然是刑部一位姓向的郎中。
听闻刑部的郎中过来,太夫人愣了愣之后,忙请人进来,这下好了,连病都装不了了。
向燕白,刑部最年青的郎中,也是向阁老的唯一。血脉,还是上一界的探花郎,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是前途无量,这位因为一个婆子特意上门,就显得不同寻常。
看到这位清俊的刑部郎中,太夫人笑着请他坐下,让人送上茶水。
向燕白用盖子撇了撇浮沫后,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放下茶杯,“太夫人,冒昧前来,的确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府上的二夫人和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