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影一开口,沉凝在包间的压拟的气氛稍稍松了松。
一个掌柜的急忙取出账本,恭敬的呈上:“县君,属下一直在安份的做生意,之前账本的事情也是二夫人的意思。”
另一个掌柜的哪敢再迟疑,同样也取出了一本账本。
兰香过去取过来,放置在苏叶影面前摊开查看。
和在王氏处看到的账本不同,王氏处两家铺子的账本看着赢利的并不多,送到娘亲手中的就更少了。
这两本账本里得利很多,是两处旺铺,看着经营很不错,不管是收入还是其他,一应事务详细的很。
“县君,之前的详细的账本,都不在属下这里,早交到二夫人的手中,唯有今年这一本,还没有交上去。”
一个掌柜见苏叶影抬头,忙道。
外面说的越多,就越让他明白二房夫人是真的完了。
之前还有些妄想,觉得可能会从庵堂里出来,现在却是没了想法,在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有了些打算。
这会听到外面说的话,哪里还有半点顶撞的意思。
“她管了这么多年,就一直在做假账?”苏叶影平静的问道,对于假账并不意外。
“起初的时候不是,当时还有先前两位掌柜的,后来这两位掌柜被逼着
离开,由我们两个掌事之后,二夫人就要求我们做两套账,一套送到府里公开,也是送给侯夫人查看的,还有一套私下给二夫人。”
“县君,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是二夫人提拔上来的,二夫人要求我们在做好生意的同时,还得……还得做两套账,否则……就不会用我们。”
两个掌柜结结巴巴的解释。
“糊弄我娘亲?”苏叶影清亮的眼眸中带着冷笑。
“是……是二夫人的意思。”两个掌柜压力极大的抹着头上的汗。
“知道……你们会如何?”苏叶影反问。
两个掌柜再站不住,“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求县君饶了属下,属下一心一意的掌着生意,所有的事情都是二夫人吩咐的。”
“谋夺主家的店铺,两位掌柜知道会如何?”苏叶影并不着急,低缓的问道。
“县君……是二夫人的意思。”
“都是二夫人的意思。”两个掌柜哆哆嗦嗦,似乎现在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这事……我原本是想等你们自己来说的,若你们早早的过来说,我说不得就会原谅你们,但……现在么,太晚了!”
苏叶影低声喟叹,透着些漫不经心。
声音不高,却让两个掌柜胆寒不已
,他们不是不想早点过来投诚,只是那时候局势未明,毕竟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真的有本事对抗掌了淮安侯府这么多年的二夫人?况且二夫人还暗中派了人过来安抚他们。
“县君,二夫人在庵堂的时候还派人过来要我们的帐本。”
“对……对对,属下那里也来过,属下想着这账本……可能县君需要,就一直拖着没给。”
两个掌柜争先恐后的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会必须就是真的是这个理由!
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甚至看不到容貌的苏县君,现在在他们眼中完全不同于一般的世家千金。
那么厉害的二夫人现在就在庵堂清修,听着外面茶客们说的各种传言里,最多的就是这位二夫人的,隐隐的觉得要出事。
这也是这两位掌柜二话不说,全盘托出的原因。
外面传来的一句句话,更是让他们头深埋下去,清楚的知道二夫人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这事如果全落在你们身上,一个谋夺主家财物的罪名,不但所有的财物抵完,还得获罪,允军发配是少不了的,你们觉得……以我的性子,会不会让你们完好的去往发配之地?”苏叶影轻笑道。
声音温软,透着少
女不经意间的柔和。
是一个温婉的女孩子。
但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和温婉没有半点关系,想想这段时间关乎这位县君的传言,从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可怜,成为护着亲娘、护下亲姐的苏县君,其实就是多了一个皇家的封号而已。
皇上亲封的县君,赐婚给怡王的正妃!
两个掌柜发现,每一个他们都抗拒不了!凭着这位把二夫从压制下的手段,她方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吓他们,是真的!
别人不知道二夫人的情形,他们又岂会不知道!
“县君救命!”“县君饶命!”
两个掌柜呜咽着伏地求饶。
“想不想将功赐罪?”苏叶影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打了一个转,轻声微笑道。
“县君请说。”“县君所言,属下必然会办!”
“既如此,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苏叶影道,唇角无声的勾了勾,王氏的父母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个时间如果再不处理掉这事,恐怕这两位回京之后,又会生出新
的变故,毕竟看到这两位,说不定有人会以为又有希望了,再垂死挣扎一番。
眼下谅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做,就算王氏给了他们承诺 ,也不会再信她,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赵木也不再相信王氏了
,他是王尚书送进京的先行人员,也是王尚书的死士。
但再是死士,看着一起进京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赵木也不会再相信王氏,昨天晚上进了淮安侯府的死士,现在还没有回来。
赵木混在一起闲人中,听着淮安侯府刺客行刺之事,最后果断的转身离开。
到了城外休息之所,收拾行李就走,没有和王氏说一声,也不打算和王氏说一声。
他其实不算是死士,他是这京的这批人的领头的,是王尚书心腹的侍卫,这次带着人暗中进京办要事,联系旧人,安插人手,以及收取王氏手中的财物、铺子,替王尚书先开道,只是没想到,正事没办,一个个都死在替王氏办事中。
昨天,死的是最后一个手下。
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
赵木一点也不愿意为了王氏那些狗屁事情,丧了性命,他只怨自己当初就应当拒绝王氏,如今一行人进京,独留下自己一人。
再留下去,疯了一般的王氏一定会找事情让自己干,如今他什么也不想,只想等大人回京,再处理这事。
回头往了看住着的屋子,一间村里闲置的茅草屋,点了把火,果断的转身离开,这一次绝对不会让王氏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