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安走远了,才看向一旁的来福。
“安姨娘母女不是善茬,你们提前做准备,拿到切实证据。”
“记得,要是笙笙和她们对上,率先通知我。”
他的女人单纯善良,不善言辞,碰上她们,不免会落入下风。
他要将能清除的障碍全都清除,给她一片净土。
来福颔首:“小的明白,已经启动宁远侯府中的暗棋,争取早日拿到证据。”
……
季明玄回到宁远侯府。
这个点,家里人一般都在添香堂用膳。
季明玄微微抿着唇,回房到半路,又忐忑绕了小路,靠近添香堂。
添香堂中,季秀玉因为没有得偿所愿,早已修书一封,告知有事处理,要暂时留在京城。
故而此时,她和安姨娘面对面坐着。
“娘,季明玄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吧,季幼笙忽悠不了他多久的。”
“他这些年所食用的东西中都添加了会上瘾的东西,虽然剂量尚小,但两三日不食,就会抓心挠肝。”
“纵使季明玄的心动摇,想要和季幼笙待在一起,不出五日,也定会回来。”
“更别提,他吃不了减肥的苦了。”
安姨娘暗自得意着,“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贱种,凭什么和我家明德争?”
季明玄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了。
原来如此。
原来真的如此!
哈哈,他好可笑啊!
认贼作母,死不悔改!
季明玄悔之莫及,心,锥心的疼。
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一旁的窗户。
他想到了什么,快速转身离开。
“咔吱”声响起,添香堂中两人如临大敌。
安姨娘回头看到了季明玄的背影,面色一变。
她呵斥萍儿:“去,把大少爷请进来!”
季秀玉也斜了无双一眼。
“你也去!”
无双虽然不屑季秀玉的所作所为,但出门在外,还是要听主家的言论。
她慢吞吞的出去,跟着萍儿一起,把季明玄拽进了屋内。
季明玄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你们要做什么?”
他冷声说道。
第一次见把人当傻子耍,事情败露了,还想要继续忽悠人的。
他在安姨娘等人的眼中,就是那么蠢笨无脑吗?
“安姨娘,你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方才?”安姨娘心中一惊。
这小杂种听到了?
不过她是老油条了,转瞬就面目平静。
“我是见秀玉外嫁,吃不惯那边的东西,才命人准备得丰盛了些,她平素对你那么好,你是介意这件事吗?”
季明玄圆眼睁大。
他问的可不是吃食问题,安姨娘这是避重就轻?
他咬了咬后槽牙,一字一顿。
“我想问的是,你在我的饭菜里下了什么会让我上瘾的东西?”
安姨娘愣了愣,没想到季明玄竟然听见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她不知道季明玄到底偷听了多久,极力克制住心慌。
叹息一声:“是放多了调味料。”
“你父兄去世那段时间,你几乎没有味觉,厨房只能重油重盐。”
“后来,你虽然缓过来了,可已经不习惯正常的油盐用度了。”
“我刚才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明玄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会害你吗?”
安姨娘神色戚戚。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她本就生得柔弱貌美,这些年又保养得当。
如今这般模样,瞬间激起季明玄的保护欲和怜惜感。
季明玄薄唇轻轻抿着。
是啊,安姨娘如果真的有什么野心,这些年明明有千万个机会可以害死他,但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也许刚刚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安姨娘看向季秀玉,微微转头示意。
季秀玉擦了擦手,走到季明玄身边,拍了拍季明玄的肩膀。
“明玄,我和姨娘虽然位卑,但心却是向着你的。”
“你这样子想,可真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大家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难不成这情分还能是假的不成?”
季明玄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从小父母离散,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亲情。
她们多说几句,定然是能打动他的!
想到这里,安姨娘低声叹息。
“我知道,昨日是我不好,没劝住你去找笙笙闹,她对我们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不能这么曲解我们的用心,我们是真的对你好啊……”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听了笙笙的话,对我跟秀玉有了嫌隙,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难道你都察觉不到吗?”
季明玄闻言,眼中闪过片刻的动
摇。
安姨娘是真的对他挺好的。
可是姐姐说的话又有些道理。
他到底应该听谁的?
“好了,我们是一家人,说清楚了,互相理解就好,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安姨娘说着给季秀玉使了个眼色。
季明玄点头,在半推半就中坐下,和安姨娘两人一起用膳。
被关心包围的他这一刻突然不想提出要去顾国公府的事,安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三人同桌时光。
季秀玉状似无意提起过往。
她逢年过节给季明玄的礼物,偷偷和季明玄一起逃课。
看季明玄爬树抓鸟,季明玄给她推秋千,把她推倒,额头肿了一个包。
年幼时的趣事就像一个开关,季明玄的心处于温情之中。
季秀玉和安姨娘无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得意。
果然是个蠢货,都不动脑子的吗?
季幼笙尚且不知宁远侯府中的变动。
她离开广聚轩后,就直接回到顾国公府。
“彩杏,你和我一起将玉露轩旁边的东亭堂收拾收拾,到时候明玄过来了,就让他住这边。”
彩杏一愣,很快笑道:“好的,小姐。”
“您和少爷住得近了,常来往,以后感情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季幼笙眉眼弯弯,如同预料到了那个场景一般。
心中带着憧憬,布置起来也更加用心。
两小只从学堂归来,听闻季幼笙在东亭堂时,一愣,跑了过来。
顾成茹眨着墨黑如宝石的大眼睛。
“娘亲,你收拾这边做什么?你不和爹爹一起住了吗?”
顾成乾眼底也满是担忧。
“不住一起,会影响感情的。”
他们像操心的小大人,目光灼灼,落在季幼笙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