瘗你知道的,我委实没有什么经商天赋,之前的那几个铺子纵使临街,生意也平平无奇。”
“要是我真的能把铺子开得那么大,来客如云,又怎么会让大家手头紧呢?”
她漫不经心的糊弄着。
季秀玉不在京城多年,压根不知京城情形。
但季幼笙的话,她到底信了七八分。
将周身大半的力量压在季幼笙身上。
季幼笙本就柔弱,又才病愈没多久,如何能承受得了她的重量?
那一刻,身子猛地一躲闪。
季秀玉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手垫着自己的半边脸颊。
重重摔了下来。
手背破皮感让她眼眶不自觉通红,泪如泉涌。
“笙笙,你、你怎么躲开了?”
怎么她现在变得这么聪明了?
之前的招数对她不管用了啊。
季幼笙清秀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我也不知道你会突然靠过来呀!”
自从发现季秀玉和从前大相径庭后,她就尽可能的躲着。
那时季秀玉和她待在一处时,总是有各种巧合。
每次都无意被她伤到,让她愧疚,把各种好东西相让!
她刚刚是想着验证一下,如今看来,她以前真的是这样的。
季幼笙抿唇,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去喊府医过来给你瞧瞧。”
季秀玉面上一白,直直拒绝。
“不用的,不过一点小擦伤罢了。”
季幼笙看着季秀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彩杏脚步跨得很急,出现在屋内。
她额上渗出几颗汗珠,口里喘着气儿。
等呼吸稍微平顺些,才急着说:“小姐,您养的龙凤锦鲤和蝴蝶锦鲤都、都死了!”
季幼笙一副情急神态,两颗圆眼瞪着彩杏,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夫君送的锦鲤,她一直好好养着,都几天了,一直适应得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季幼笙原本顾虑着有客在不好抽身离开,此时她内心急得如波涛的海水一样汹涌起伏着,怎么也沉不下气来。
往外走的动作比从前更快几分,隐约有生风之感。
季秀玉也跟着跨出院门,只是路上和一个小厮碰面。
对方点头后,她唇角吟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季秀玉温温吞吞跟在季幼笙一行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季幼笙穿过小木桥,来到河中凉亭上,看着翻白肚的八条鱼。
她的眼眶慢慢泛红,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着,却一句话都没出来。
季秀玉跟上来,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露出稍纵即逝的蔑视神情。
不过顷刻间,又上前抚着季幼笙的后背。
“不过几尾池鱼罢了,你若喜欢,稍后叫世子重新给你买,如何?”
季幼笙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皮低垂着,掩住通红的眸。
“那不一样。”
这儿一共有四只龙头凤尾,象征龙凤吉祥的龙凤锦鲤。
听闻长期饲养,他们还会和主人互动。
两个孩子每日过来精心喂食,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若是他们知晓锦鲤不知怎的死了,定会无比伤心。
而她从顾寒安送礼那天起,就很喜欢另外四只白到发光的蝴蝶锦鲤。
原本以为能够每日瞧着,愉悦心情,谁知今日突然传来噩耗……
她已养过一次,再养,又怎还有起初的心境?
季秀玉拉着她往木桥中走去。
“这池中还有数尾不一的锦鲤,我瞧着也是罕见的,姐姐与我一同去看看,别伤心了可好?”
“事情既已发生,你再哀怀亦于事无补,可能是你们命中注定无那缘分吧。”
季秀玉低声说道,只是一双眸子却难掩算计。
既然刚刚那招数不好使,那么就别怪她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而一旁的彩杏眼神柔和,偷看季秀玉一眼。
没想到时隔数年,二小姐在对待小姐时,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细心。
季幼笙无心听她说了什么,心中的思绪如风中落叶,无序而纷乱。
只是走了一段路,却看到季秀玉身子一歪,随即整个人朝着池塘中倒了去。
“噗通”一声突然在耳畔炸开。
丝丝缕缕的凉水飙到她的手背,湿了她的额前碎发。
季幼笙惊得忘记了呼吸。
季秀玉在水中扑腾着,呼唤着:“救、救命。”
季幼笙呼吸急促,弯下腰就想向季秀玉伸手。
彩杏第一时间出现,抱住她的身体,低声道:“小姐,不可!”
话落,又朝着不远处呼唤:“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
几个下人很快闻声而来,有识水性的已经第一时间跳下水去,
捞起季秀玉往上头送。
过了片刻,季秀玉湿哒哒蹲坐在小木桥上,狼狈至极。
彩杏把随手带出来的刺绣披风盖在了季秀玉的身上,语气轻怪。
“二小姐走路怎的这般不当心,得亏这池子里的不是活水,且附近还有人可以施以援手,要不然您可就性命危矣!”
季秀玉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我很小心了,是笙笙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才跌了下去。”
季幼笙呆呆地张开嘴,指了指自己:“我?”
季秀玉咬着水唇,眼泪簌簌落下,开始一昧的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我走路不看路,自己撞上去才会落水的。”
她一边哭着,一边偷看了季幼笙几眼,轻声道:“姐姐不必自责。”
按照以往的惯例,彼时季幼笙定会自责内疚,是不是真的是她无意做错了。
可这一刻,季幼笙十分清醒。
方才一直是季秀玉拉着她的,两人之间还有好几步距离。
如若她真的撞到了人,即便心不在焉,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知觉。
更何况,按照两人之间的距离,即便是她不小心撞到季秀玉,季秀玉也不可能落得那么远。
季幼笙眼神如同深邃的湖面,波澜不惊,面上悲伤淡去不少,道:“你说是我撞得?”
季秀玉瞧着她的表情,顿时目瞪口呆,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少顷,又像不可置信般转头去看季幼笙的神色,心里的恐慌忽而提到了嗓子眼上。
眉头皱了起来,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为什么季幼笙不像从前一样接她的话?揽住责任,愧疚自责?